里头的人显然看见她了,摇下车窗,一张清俊的脸露出来——不是盛向礼又是谁。
林听硬着头皮过了马路,走到驾驶座窗边:“向礼哥。”
“上车,”盛向礼朝副驾驶偏了偏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林听摇头拒绝,绞尽脑汁想着说辞,“我……我要去个地方,得绕路。”
盛向礼顺势问:“去哪儿?我也可以送你过去。”
“……”
男人将她的沉默和为难尽收眼底。
“端午节,怎么安排的。”他忽然问。
在车下站久了有点累,林听歪了歪伞柄,让遮阳伞挡住慢慢倾斜的阳光,“我要去我爸妈那儿过。”
“养父养母?”
“……啊,嗯,养父养母。”一时的嘴快让林听有些尴尬,她捏了捏伞把,“刚刚是……”
“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容姨的,”盛向礼嗓音放缓,“两边都是爸妈,对不对?”
林听点点头:“嗯。”
“容姨最近经常问我你的近况,她觉得你每天训练挺累的,就没再多打扰你,”盛向礼又说,“有空的话,多跟她联系联系。”
林听只能继续点头:“嗯,我知道了。”
盛向礼大多时候都是这样。
他大她九岁,即便是同辈人,许多时候他仍端着长辈的架子。
而林听最不擅长的就是和这样若有若无散发着压迫气势的长辈相处。会让她感到压抑、想逃。这种躲避心理和跟池故相处时的羞臊有着本质的区别。
林听不知道他对江有梨是不是也是如此。
男人十指修长,此时搭在车窗边,人靠在驾驶座里,清冷的气质被一丝慵懒侵染。
他看着林听,再次说:“上车,我送你。”
林听的思绪被打断,下意识地拒绝:“真的不用了,我和朋友约好了……”
“哪个朋友?”
“……”
“听听,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盛向礼声线冰冷,“刚刚不是还说,要去一个地方,绕远路?”
林听垂死挣扎:“对啊……就是跟朋友约好了要去——”
男人冷冷打断她:“林听,别骗我。”
仿佛有冰锥钉在脚底,压迫感如山倒,炎热夏季,林听手心却蹭地冒出冷汗。
盛向礼紧紧地牵着她的视线,脸色平静得让人害怕。
他说:“来到宣城之后,你似乎变得很爱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