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闻低着头,因着昨晚的事,心里一直惶恐不安,他从架上取下梁景湛的衣服为他披上,不敢抬头看主子一眼:“殿下小心着凉。江姑娘已经平安回宫了,方才去见了圣人。”
“噢。”梁景湛舒了口气,被白闻扶到榻上坐下,想了一会昨晚的事,头就开始疼了,他摸着额抬眼问,“昨晚我晕倒后发生了何事?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白闻听不出梁景湛话里是否暗含责怪,不管如何,这次确实是他的错,主子怪他也是应该,就是让他死都不为过。
白闻惶恐的情绪全显在了脸上,他忙跪在地上,额头挨着地面:“殿下,昨晚是卑职的失职,白鹤托我照顾好您,可卑职办事不周,害殿下受了伤还中了蛊。中途殿下被人追杀时,卑职还跟丢了殿下,未能保护好殿下的安危,请殿下责罚。”
梁景湛从白闻进来时就发现了他的焦躁不安,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他蹲下身扶着白闻站起来,温言安慰,“此事与你无关,不要放在心上。”
可白闻像粘在了地上,死活都拉不起来,梁景湛累得身子都没力气了也没能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真的忘了昨晚的事。”
白闻神情复杂地抬头看着他,“殿下……您……不记得了昨晚的事了吗?”
梁景湛总觉得白闻看他的眼神怪怪地,他抬手拍了拍脑袋,闭着眼想了想:“我只记得我昨晚看见了你,那之后的事都记得不太清了。”
白闻眼神躲闪,几次欲言又止。
“容王若问起,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白闻回想着昨晚傅晏宁把主子交给他时对他说的话。
傅侍中这样说不无道理,若是主子知道了,便会亲自前去傅府感谢,傅侍中也会像赶其他人一样把主子赶出来。
按主子的性子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非要死皮赖脸地纠缠傅侍中一阵才行,这一来二去难免不与傅侍中有过多接触。
傅侍中在朝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重臣,而且也得罪过不少人,若是无缘无故地为此而让主子担上有意拉拢权臣的污名,那便不好了。
主子失了颜面还不要紧,若是被扣上罪名,日后被有心之人借此做了文章,那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白闻在心里斟酌着字句:“殿下昨晚中了子母蛇蛊毒,因过度用气,子蛇在体内冲撞,伤了心脉。之后我就带着殿下和江姑娘回了宫,今日一早,朝中上下都知道了殿下和江姑娘昨晚遇刺的事。”
听他说得似乎没错,可梁景湛总觉得白闻有所隐瞒。
白闻自小跟着他,他还是信得过的,就算有什么心思不说,也是有难言之隐,梁景湛没有强求他,等他何时想说了自己就会说出来的。
只是想起昨晚白闻给黑衣人下软骨散的事,他还是不免有些奇怪:“你说你给他们下了软骨散,软骨散不会立即发作,而且只有靠近他们方有可能得逞,那也就是说,你早就混在他们里面了,那……”梁景湛顿了顿,正色道,“你已知主谋是谁了?”
白闻确实看到了宋襄,还从其他黑衣人口里探得了一点消息,明白了整个来龙去脉。
昨日晚上,庄园外。
傅晏宁对他耳语道,“若是与他们正面冲突,我们二人虽打得过,人未必救得了。如今我有一计,你想办法混进黑衣人当中,趁机拖住黑衣人,我去救容王和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