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杨继慈一边对着单子清点东西,一边问老太太:“奶奶,您跟周老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啊?”
老太太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抹回忆的神采来,“这事儿啊,说来就话长咯。”
第十章樱桃肉和三套鸭。
“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咱们村里可穷了。”
杨老太太的故事一开始,就将时间往回拉了四五十年,那时候她还是个年青的、刚死了老公没多久的小寡妇,宋青枝的父亲也还是个小孩。
周老先生是运动中被斗倒的臭老九,住在南山村最偏僻的地方。
“让他专门养猪,打猪草。”
宋青枝听到这里,咦了声:“那里现在是不是已经没人住啦?”
“胡说,还有,老李家的小儿子买地在那里盖了楼,说等退休回来住,好家伙,还得等三十年。”老太太说着翻个白眼。
杨继慈和宋青枝忍着笑,连连点头,“嗯嗯嗯,您继续说养猪的事儿。”
其实故事也没多复杂,周老先生被打成臭老九之前,是京医大的教授,到了南山村以后,为了避免麻烦,从来不提以前的事。
那个时候臭老九名声不好,村民们为了自身安全,都不敢和他们太接近,两边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来往的关系。
有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杨老太太跟他们更不会有来往,可是有一天,孩子病了。
“就是上吐下泻,也吃不进东西,水都喝不进,你说这人要是不能吃不能喝,不就离死不远了么!”
她着急得不行,这可是老宋家最后一根苗啦,要是死了……
多他妈对不起自己喂的这么多米汤!
“我就借了个板车,要把他拉到卫生站去。”老太太回忆道,“那会儿穷啊,家家户户饭都吃不饱,要是病了,就找点草药对付一下,去医院?想都不敢想,没钱。”
那个时候她无数次感谢死鬼老公,虽然他人没了,但他是烈士,她就是烈士遗孀,能享受到比较好的待遇,还没人敢欺负。
宋青枝听她感慨完,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那个时候是冬天,路不好走嘛,我一个人推着车上路,遇到了周教授,他见我一个人,就帮了把手,还问了一下你爸的症状。”
到了卫生站,医生水平不太够,看不出来是什么问题,又是周教授主动介绍病情,并且直接点了几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