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紧把东西卸下来,温仲夏道:“李叔,你还没吃早饭吧,吃个手抓饼再走吧,不收钱的。”
李叔早在搬东西的时候就看到揉好的面团,那可是白面咧,还是卖给读书人吃的,肯定精贵,他怎么好意思白吃。
“不用客气,我在家吃过了,我会准时来接你们的。”
李叔拍了下驴屁股,头也不回地驾车离开。
温仲夏不好勉强,她忙着起灶热锅。
太学门口的位置并不是固定的,谁占着就是谁的。只不过做的时间久了,大家便会形成一个默契。
温仲夏他们是新人,自然占不到靠近大门口的好位置,有些偏。
其他卖吃食的摊主,看见来了生人,不免多看两眼,见与自家卖的不一样,放下心来,窃窃私语几句。
温仲夏毫不在意,自顾把小菜、调料等等拿出来摆好,就等客人上门。
……
“秦兄,一起去膳堂用早餐吧。”秦迁刚走出斋舍,同窗曾年就来相邀。
秦迁手里拿着一卷书,摆摆手:“我去外面吃。”
“可是外面也没什么好吃的。”
“那也比膳堂好。”
他已经连着两日被膳堂伤害,肉包子咬一口没吃到馅儿,再咬一口馅没了。
就这样的厨艺,都不单单是味道不好的问题了,简直是敷衍至极。
不过到了门口,还是那几个眼熟的食摊,也觉得乏味。
秦迁摩挲着手里的铜钱,想着不如到对面的食店吃,贵些就贵些。
刚迈出两步,余光被一抹红色吸引。
侧前方不远处来了个新的食摊,那抹红色是案台外面贴的纸,上面写着“温氏手抓饼”五个黑色大字。
一般只有开店的才会搞个醒目的招幌,小摊是懒得弄的,这家还真是与众不同。
秦迁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一个头发绾起的妇人招呼着:“客官,买手抓饼吗,南方的小吃,我们家是东京独一份,只要七文。”
徐袖现在也把“独一份”的吆喝时刻挂在嘴边。
竟然是南方的小吃,身为北方人的秦迁兴趣更浓了,凑上前:“我看看。”
此时案台前已经有个学生站在那里,一个年轻小娘子正在平底的铁锅上烙一张圆圆的饼。
“滋啦”,一个鸡蛋打了下去,迅速卷边泛黄,小娘子麻利地将饼贴在煎蛋上。
烙好后转移到案板,她笑问:“客官要什么酱?我们有香辣酱、甜面酱两种。”
那学生道:“辣的吧,不要太多。”
“好的,配菜要吗,有土豆丝、豆腐皮、包菜丝和香煎里脊肉,里脊肉需再加三文,其余素菜两文。”
那学生一时难以抉择,每样看着都好吃,挠了挠头:“土豆丝和里脊肉吧。”
温仲夏麻利地涂酱料,加配菜,再把饼左右对折,用油纸一包,递给那学生。
学生付了十二文,接过油纸。
手抓饼又厚又长,露出油纸外的部分能看到嫩绿的生菜、黄色的土豆丝和金黄的里脊肉交叠在一起。
尽管还有点微微烫手,但那学生等不及,站在原地就咬了一口,最外层酥到掉渣渣,赶忙用手接着,里面那层贴着鸡蛋,又十分软嫩。
辣酱口感醇厚,微微的辛辣瞬间刺激到味蕾,不难受,反而更开胃,更香。
再咬一口就是丰富的配菜,那学生连连点头,里脊肉是腌过的,鲜嫩多汁,土豆丝不知道怎么做的,非常脆爽。
生菜解腻,这一抹清新的绿犹如点睛之笔。
秦迁都不用问那同窗滋味如何,看他吃得停不下来,嘴巴塞得鼓鼓囊囊,便知道怎么回事。
他立即上前:“我要一份手抓饼,配菜全都要,多放辣酱,我爱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