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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输了输的彻底死的凄凉（第1页）

转眼已经是八月底了，熬过了一个酷暑，梧桐花快要落了，温霆还没有回来，程雨柔一如既往地上下学，直到，某个午后，一辆车子停在程府门口，那人的身影熟悉极了，他跨进了程府的前厅，身后是保镖们放下带来的礼物

“雨廷，你怎么来了，这段时间在美国怎么样？”“很好，这次来处理一个小项目，顺便来看看你”“那你什么时候走？”“很快就要走”“这么急？”“只有你一个？”“父亲还在午睡，小雨柔现在去了女子学校读高中”“这样”客厅里，阿南正好经过

“阿南，上杯茶过来”阿南看到温霆的身影，不由得愣了一会儿“哦，马上”阿南去端了茶递给程云飞和温霆，转而去了程府的外院“跟父亲说一声，我有事先出去一下”阿南交代了佣人，阿南出了程府打了车一路狂奔到女子学校，她必须马上告诉程雨柔

到达女子学校，阿南立刻找到程雨柔的班级“阿南，你怎么来了？”“阿柔，温霆回来了”程语柔愣了一会儿，还是不敢相信是真的“他现在就在程府”“我还有课……”“你自己选，要不要去见他，他很快就要走了”程语柔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

程雨柔跟阿南乘坐出租车回到程府，程老爷子从走廊走进客厅“温少爷”“程伯父，身体可好？”“好”“父亲……”程云飞刚要说些什么“云飞，你先下去，我跟温少爷有些事要说”“哦，好”温霆看着程老爷子的表情有些不知所然，程老爷子放下手中的茶，表情肃穆……

程雨柔和阿南终于到达了程府大院门口，下了车，程雨柔跑进了前厅，却是空无一人

“小雨柔，你怎么回来了？”程云飞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找外公有些事”“父亲在后花园下棋”“我知道了”程雨柔的步子匆匆地跑去了后院，看到凉亭里研究棋谱的外公

“外公！”看到匆匆过来的程雨柔，程老爷子手里的棋子放下“阿柔，怎么回来了？”“外公，他来过是吗？”“嗯，已经走了”“外公，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外公能跟他说什么啊”“那件事，是我的一厢情愿，跟他无关”“阿柔学会担心别人了”“外公，你说过，不会阻拦我喜欢他的”“陪外公下盘棋，赢了外公，就告诉你我对他说了什么，如何？”程雨柔看着程老爷子手里的和田玉棋子，外公手执墨玉黑子，程雨柔则是羊脂白子

“来”程雨柔是知道自己必然会输的，她的棋艺是外公教的，外公自是摸得她清清楚楚“外公，如果我赢了，你就许我一个婚嫁自由，如何？”“好”程老爷子笑了笑，倒是满眼期待着这丫头能有什么本事赢了这棋局

白子先行，程雨柔一步步对弈，她的棋风这次却是出奇地着急，不像平常“阿柔，你太着急了”“因为想知道结果”“你明明知道结果”“外公，不到最后，还不能决断”“若是，已经到了最后呢？”程老爷子落子，显然程雨柔要被吃掉了，程雨柔掌心冒了汗，思索片刻落了子“平了”程语柔笑了笑，看着程老爷子

“外公，我们谁也没赢，不过，能跟外公下到这样，算是阿柔赢了吧”“下的不错，只是，阿柔，输赢未定，这样的结果又能持续多久？”程雨柔沉默“罢了，外公告诉你，今天我与他只是讲了些旧事，未曾提起你”“谢谢外公”“你跟慕尘的婚约是解了，只是，外公不能许你婚嫁自由”“外公！”程老爷子走出了凉亭“阿柔，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是为你好，趁现在，快去喜欢过了那个人吧”

程雨柔跑去了程云飞的院子“小舅！小舅！”“怎么了，小雨柔”“温霆在哪儿？”程云飞看着程雨柔的样子，有些惊诧“你找他做什么？”“我找他，要一个秘密”提到秘密两个字，程云飞的表情凝固了一会儿“雨廷很快就要走了”“那你帮我转告他，学校有一个画展，是以秘密为主题的，我希望，他能来做我的指导老师”听到程雨柔这番话，程云飞才算是松懈下来“好，我会转告他的”“对了，告诉他，外公知道也同意了”说着，程雨柔笑着离开了

程雨柔等待着，他会来的，如果他也是同样期待着她，那么他一定会来的，程雨柔等待着消息，却是在深夜看到了程云飞摇了摇头“他不同意吗？”“雨廷可是大忙人，阿柔啊，我会给你找一位最好的指导老师的，怎么样？”“我只要温雨廷做我的指导老师，小舅，你转告他，我想画美人鱼，只有他知道怎么画”随后，程雨柔关上了门

不出所料，程雨柔第二天在画室见到了那张脸，只是不同于从前，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似乎失去了光彩，他一袭黑色西装，脸上也是阴沉沉的

“早”程雨柔先打了招呼“为什么让我做你的指导老师？”程雨柔看着他，他冷漠的样子与从前简直是判若两人，现在的他身上有一种程雨柔不敢接近的戾气“因为，我需要模特”程雨柔回他“我不是你的美人鱼”“我说你是就是”程雨柔一步步走近温霆，踮起脚，伸出双臂摸着他的下巴，“好美的一张皮囊啊”温霆抓住她的手“不能”“不能？”“我不是”程雨柔放下了手臂“可我还是想试试看”“你想要什么？”“我想，完成一幅美丽的作品”程雨柔笑了笑，换上了衣服，拿起了油墨“老师，你要不要也试一试？”程雨柔从未称呼他老师，如今却是心甘情愿叫他老师，温霆看着她画画的样子，面露难色

程雨柔独自在画室工作到深夜，夜晚，画室里的灯光吸引着飞蛾，也引来了他，程雨柔趴在桌上睡着了，温霆伸手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你需要的不是美人鱼，而是王子”转身要离开，程雨柔却突然拉住他的衣服“如果，我不喜欢王子，那应该怎么办？”“没有女孩不喜欢王子”“我就不喜欢”程雨柔伸出双臂，从背后轻轻抱住了温霆，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美人鱼会死，只有王子会给公主幸福”“可我不是公主，我是什么？温雨廷，你说我像什么？”温霆伸手缓缓挣开了她“早点睡吧，明天再画”温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程雨柔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她深陷其中，却如何也不肯醒来

第二天，程雨柔又是披着头发匆匆来了画室，长发着实不方便，可她又忘了带皮筋，现在只能等温霆来了，温霆走进画室的时候看到她披着头发却没有什么反应“温雨廷，有手帕吗？”“今天没有东西可以帮你”这一刻，程雨柔是真的知道，他变了，果然阿南说的不错，也许有一天，她会不喜欢的，从一刻开始，也许她就不该喜欢了，可人呐，若真的能听从理性的决断那就不是人了

“小姐，吃饭了”佣人送来了早餐，程雨柔没有看那珍馐美味，而是拿起筷子，几下将自己的长发盘起“我没什么胃口，拿下去吧”佣人显然有些为难“这……”“我不饿”温霆看着她这般又开始任性的样子“要不要喝红豆粥？”温霆主动问她，程雨柔却没有回答，走到画布面前，继续她的画作，沉默的气氛似是有些窒息，温霆走出了画室，程雨柔手中的画笔似要被她握断，掉在了地上

片刻后，温霆又走进了画室“红豆粥，要喝吗？”程雨柔不加理会“我做的”程雨柔这才顿了顿，然后放下了画笔，去洗了手，换下身上的衣服，看着程雨柔乖乖地喝着粥，温霆走到画布前，看着有些雏形的人物构图“秘密？你的秘密是这个吗？”程雨柔不回答，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温霆拿起画笔改了几笔，等程雨柔发现之时，画的基调已经变了，这已经是另一幅作品“你要把它改成什么？”“王子”“我不许！”“情窦初开的少女，最大的秘密就是王子，这才是秘密”“所有人知道的事，算是什么秘密”“秘密总是有人知道的”“你的秘密是什么？”程雨柔突然这样问他，温霆愣了一秒然后开口道“告诉你就不是我的秘密了”他的手落在画布上，大体的形状已成，剩下的就是脸了，这是程雨柔要做的事“剩下的，我帮不了了，我该走了”程雨柔却在他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我的秘密是你”温霆没有停下步子，还是走了……

烟雨江南起了水雾，程雨柔跑向温雨廷“温雨廷！”程雨柔突然出现在温霆面前，温霆回头看着她，忽然将她拉过来拥抱在自己怀里，她的脸跌在他的胸口“怎么了？”“没事，让我抱一会，一会儿就好”温霆抱了许久才放开她，两个人坐在长椅上“你瞧，梧桐花开了，你也回来了”“你的秘密不该是我”“那你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秘密，又该是谁？”程雨柔反问他，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不是你，也不会是你”温霆看着她，笑容有些苦涩

“你喜欢我吗？温雨廷”“嗯，喜欢”他没有撒谎，他是喜欢的，只是，这样的喜欢太让他不可描述“是哪种喜欢？”“喜欢……”温霆仿佛有种被什么封住了喉咙，“什么？”“你不会懂”“你告诉我就懂了”“我不会再回来”“不回来？什么意思，是不是外公跟你说了什么？”“与其他人无关，是我，不会爱你”温霆的脸上表现得镇定“不会爱我，是什么意思？”“这世上爱而不得是常态，你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我……”“对不起”温霆转身要离开，程雨柔忽然双手箍住他的腰

“告诉我为什么，你告诉我我就放你走”“我……没有那么在乎你，你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你，对我，从未动过心吗？”“没有”温霆残忍地告诉了她答案

“温雨廷，别走好吗，别走……”“对不起，让你误会了……”他用力解开她的禁锢，程雨柔手臂慢慢地松下来“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了，否则，我会恨你”“卿卿，将来，你会遇到更爱你的人的”温霆上了车，程雨柔留在原地，天上突然飘起了小雨，树上的梧桐花纷纷落下，好像宣告了这段萌芽的结局，沾着雨水的梧桐花被风蹂躏在了地上，程雨柔站在雨里，她流泪了，还是上天流泪了，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手指微微一动，她醒了，却看着自己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设备“外公”“阿柔，你醒了”程老爷子掉了眼泪“我怎么了？”她的声音极小“你出了车祸，忘了吗？”车祸，她原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却没想过那一幕是真实发生过的

温霆离开画室那天之后，程雨柔画好了画布上的那张脸，她终于还是将美人鱼的脸画好了，温霆如何改，也改不了她的愿，画作完成的那天，温霆看着那副油画驻足许久，最后冷冷地走开了，程雨柔追了出去，在程府外，追到了他，出现了她梦里的一幕幕

程雨柔在温霆离开后恍惚之间在马路上出了车祸，如今总算是醒了，程雨柔抬起手臂，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到，是真的，她真的出了车祸，好不真实啊，她居然会这么倒霉，“阿南”“程爷爷”“好好看着阿柔”程老爷子走了出去，阿南看着程雨柔，掉了眼泪“阿柔，怎么这么傻，温霆简直就是个王八蛋，不值得我们阿柔这么喜欢他”“阿南，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你刚醒，等你好了再商量出院的事，好吗？”“我想完成我的作品去参展”“那我去问问程爷爷”阿南走了出去，却听到医生和程老爷子的谈话

“程小姐，恐怕近几年不可以画画了”“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右臂伤的太重，不过好在年纪还小，以后积极复健，还是可以的，只是，这几年还是不要让她画画了”阿南听到这番话，打碎了手中的水杯“阿南？”“程爷爷，我不是故意的”“你听到了？”“阿柔，不能画画了，是吗？”“先不要告诉她，好吗？”“我知道了，只是，阿柔说，她想出院展出自己的那幅作品”“好，告诉阿柔，我会让她尽快出院的”阿南点点头，回了病房

程雨柔几天后出了院，只是她的右臂至今打着石膏，还没完全恢复，做什么事全需要佣人，程南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阿南，帮我拿过那支红色油墨的笔来”“阿柔，你现在不能画画”“我还有左手”阿南只能缓缓把那支笔递给她，程雨柔接过笔，将画好的五官用左手执着红色油墨的笔划了上去“阿柔，这是你好不容易才画好的”“秘密，本就不应该被人知道”程雨柔将大半张脸用红色的油墨盖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好了，完成了”程南扶着程雨柔离开了画室

程雨柔夜晚在自己的卧室，眼睛红红的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阿柔，你好些了吗？”“阿南，他走多久了？”“快一个月了”“这么久了”她翻身，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外公呢？”“应该在书房”“我想去见他”“这么晚了……”“我有些事想问他”程雨柔红红的眼睛，长发披在身后，现在的她实在说不上什么美丽，倒像一只鬼魂跑了出去“阿柔，你披件衣服”程南跟在后面追着她“外公”程雨柔打开书房的门，“阿柔，衣服”“阿南，你先出去吧”“是，程爷爷”程老爷子看见她这副样子急忙上前

“阿柔，还没睡？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外公，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阿柔，他有他的考量和苦衷”“苦衷？外公，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程雨柔倔强的样子让程老爷子有些手足无措“喜欢过了吗？那就忘了他吧，忘了他，以后，时间长了，你就会不记得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我忘不了，我现在一想到他走的样子就好希望自己真的死在那场车祸里，至少，我不会这么痛，外公，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抓住什么，爸爸妈妈离开了，现在，他也走了，难道我真的是天生不详，注定所有人要离开我吗？”程雨柔的眼泪落下

“阿柔，这是他的选择，你应该尊重他，感情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外公，我是不是真的不值得被人喜欢”“胡说，我们家的阿柔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程老爷子擦干程雨柔脸上的眼泪“以后长大了，你会发现这世上的情感还有很多种值得你去体会，并不是非他不可，阿柔啊，只有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的”程雨柔呜咽着，程老爷子无可奈何，也许只有伤过，她才能长大吧

程雨柔的石膏该拆了，这天医生给程雨柔拆了石膏，却面露难色“程小姐，还是要小心些，不要用力使用手臂”“画画呢？”“这……”“怎么了？”“您恐怕不能画画了”“什么？”程南立刻过来程雨柔身边“阿柔，只是暂时的，只要你按时复建，一定还可以画画”“你们全知道，是吗？”“阿柔”“出去！”“阿柔，你不要太难过，会好起来的”“出去！你们走！”程雨柔的吼声让所有人不敢再刺激她，只能一一离去

程雨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吃东西，就一直呆着什么话也不说，又下雨了，程雨柔推开窗看着屋外的雨水“阿柔，你身体不好，小心着凉”“阿南，再陪我去趟画室吧”“外面还下着雨”“没事”阿南小心地给程雨柔披上披风，撑着伞来到画室“我去帮你拿些粥过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胃会受不了的”“嗯”程雨柔只是轻轻地答应了一声，阿南走了出去，程雨柔从角落里拿出了那些画，一幅幅他的样子，晶莹的指甲抚着那上面的容颜

“程雨柔”程雨柔回头望去，是慕尘，他撑着伞站在画室外，雨水却还是打湿了些他的短发，程雨柔看了他一眼，失落的眼神过后不再看他

“听说你受伤了”程雨柔沉默“程爷爷说，你最近心情不好”程雨柔还是沉默“怎么，几天不见，变成哑巴了？”程雨柔依然不说话“手里的画不错，给我看看”慕尘抢过她手里的画稿“还给我”“这人，长得不错嘛”“还给我”“你就是因为他跟我退婚的吗？”程雨柔的沉默像是默认“眼光不错，不过，你这么伤情的样子，他是不是不要你了？”“滚”程雨柔眼中的愤怒丝毫不掩饰

“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折磨自己，嗯？”“他，不好，可是，我喜欢他，只喜欢他”“那可说不定，如果你跟我在一起，说不定你会更喜欢我”“可你，不是他”程雨柔的眼角掉了一颗眼泪，慕尘的心突然软了软又被针刺了一下那般，他的拳头硬了硬，手里的画稿捏成了废纸，正说着阿南端着粥进来

“阿柔，喝点粥吧”“把画还给我”程雨柔对着慕尘说“好啊，你把粥喝了，我就还给你”程雨柔接过滚烫的粥，不假思索的喝了下去“阿柔，烫”嘴唇烫得通红，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落在碗里，程雨柔还是喝了下去“还给我”看着她这副样子，慕尘觉得莫名地胸闷难受

“好啊，还给你”转身把那些画稿顺着窗户扔进了雨里“程雨柔，你记住，不值得的人就应该跟这些画一样被扔掉，如果你真有本事的话，就努力成为能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的人，否则你就只能守着这些废纸过一辈子”慕尘走出画室“程雨柔，我要出国读书了，希望再见到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程雨柔瘫坐在地上，抱紧自己呜咽着，阿南抱紧她的头“阿柔，会过去的，会过去的啊”

是啊，一切终将会过去的……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