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儿,沈女士是黑着脸进来的,意外的是后面跟着面色沉静的白慕雅。
想着他俩刚才在里面干的那事儿,元素和沈佩思打招呼的时候脸红得像只熟透的蕃茄。
——红扑扑!
怎么着也是老江湖,沈佩思只往病房内瞅了这么一眼,马上便明白咋回事了,神色更是阴沉,怪不得半晌儿不开门。
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她便径直坐到了钱傲病床边的椅子上。
这几个月来的长期抗战,元素已经非常习惯沈女士的态度了,不管怎么说,沈女士还是很注重自身的修养和名门范儿的,尽管她非常的不高兴,但并没有太过难为她。
元素觉得自己拼的就是一个脸皮厚。
为了二爷,值得!
轻轻撇了撇嘴,白慕雅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立在沈佩思边儿上,眼睛扫向床上的钱傲,看着凌乱不堪的床铺,目光黯了黯。
察觉到她探视的目光,钱老二脸上沉了沉,但毕竟人家是来探病,他也不能把人给撵走。
沈佩思刚坐下来,便拉着儿子的手,关切地问:
“老二,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拍了拍她的手,钱老二瞟了一眼边上装老实的元素,忍不住就笑了:
“妈,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感觉会更好。”
元素赶紧的垂下脑袋,觉得这二爷也真敢说,在她面前敢说,在自个儿妈面前也敢这么直白,明知道他俩这关系是钱家人的忌讳。
瞟了她一眼,沈佩思神色镇定如常,“素素,我有些话想和老二说说。”
这话的潜台词是:麻烦你回避一下。
点了点头,元素温顺地轻声回应:
“我去厨房看看刚才煲的汤。”
这个高干病房的小厨房,说小其实不小,事实上还挺宽敞,元素踱了进去,便站在窗边儿,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发愣,俯视着这个城市的景色,心里没由来的踏实。
“元素。”
冷咧清脆的女声传来,她知道是白慕雅,只不过这声音在这个厨房里响起,有些不合时宜,听上去还有些空洞落寞。
她暗自喟叹了一声,笨拙地转过身来面对着白慕雅,用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淡定的声音笑着问:
“白小姐,有何指教?”
对于白慕雅,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同情,有怜悯,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女孩子,从小就喜欢钱傲,而且就认定了他,得不到回应的爱,只能受尽感情的伤害,但她不认为是自己的错,爱情本就没有对错,只有爱或者不爱。
更何况,钱傲这个男人,爱与不爱分得相当清楚,他的爱炙烈得能热死人,而对于不爱的,他能冷得冻成冰,不给别人一丝面子和希望。
她心里知道,钱傲对白慕雅兴许有过兄妹之情,却绝无男女之意。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儿,谁又说得明白呢?
瞧着她淡定的样子,白慕雅牙齿都咬酸了,实在忍不住才松开口。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望向窗外,元素忽地就笑了:“恨吧,我不在乎。不过,恨有什么用呢?你恨我,他也不会属于你,实则上,恨人的人,心里最苦,还不如放下。”
颇为不悦地扫着她,白慕雅不依不饶地低声嗤道:
“元素,不是我说你,你照过镜子么,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自个儿配得上二哥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是说你这样儿的女人。”
听到这种话,正常人都得起火儿。
可元素很显然现在不正常,因为,她笑得挺开怀:
“呵,说得对,可我好歹是吃上了。白小姐是只美丽的白天鹅,可惜了,你听说过天鹅能吃天鹅肉的么?”
这话说得太天才了,把白慕雅急得直翻白眼儿。
“贱人……巧言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