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采矿区的伙食好一些,有肉有干饭,还有开胃的凉拌野菜,冰桶里的水喝下去透心凉。
同来的人不满地抱怨:“怎么还区别对待?他们挖石头的高贵些啊!”
庄河欠揍地表示:“那当然啊,同样是在地下干活,我们捞的是死人钱,又晦气又损阴德,人家可不比我们高贵。”
同来的人翻个白眼,不搭理他了。
项容也往旁边挪了挪,这人讲话贱兮兮的,哪天被人套麻袋打一顿,她一点不奇怪。
吃饭的地方,周围有烧过的艾草味,细细观察,也会发现地面有一些雄黄粉,都是用来驱虫的。
不过效果不显着,不管是地面,还是空中,随处可见爬行或者飞舞的蚊虫。
项容抬手挥了挥,心想她早晨幸亏涂了些药膏,蚊虫不太沾边。
下午照旧舀水,天黑下工之后,他们没有返回东面,而是直接下山,住进了采矿区的水泥房。
什么时候下新墓,什么再回去。
难怪今早离开的时候,庄河提醒她把另一套工服带上,原来知道要多留几天。
项容同样和后勤组的人住在了一起,不过这里的人没有刘婶那么热心,冷冷淡淡的,几乎不交谈。
项容乐得清净,睡得也踏实。
隔天接着舀水,手臂都快形成肌肉记忆了。
偶尔,头顶会有湿粘的泥土往下滴落,带着水腥气。
项容捏紧口罩,期盼那个傲慢的罗盘男早点找到新墓。
再苦再恶心,能捞油水她就很满足。
吃午饭之前,采矿区的人忽地喊她出去,往她手里塞了把铁锹,“来,干个活。”
项容都无语了,这些人怎么一天天地变着花样给她找活干。
一同被喊来的还有庄河。
项容想问是什么活,庄河抬抬下巴,“得了,别问了,我知道什么活,挖坑埋尸呗,跟着走吧。”
采矿区的人把她和庄河带到远处的林子里,指着安详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说:“就这个,埋了吧,动作快些。”
说完他就走了,步伐极快,好像躲避瘟疫似的。
项容转头去看那两具尸体,看不出明显的外伤,脸色发黄,嘴巴周围好像长了疱疹……应该是病死的。
这里蚊虫多,高温高湿的环境下,细菌滋生严重,爆发传染病的概率很大。
比如古代南方长久肆虐的疟疾。
这种能要人命的病一律被认为是疫病,闻之色变,所以那个采矿区的人才把她这个外来的新人薅来埋尸。
至于庄河也被喊来了……多半是他嘴巴太欠,人缘不好,没人喜欢他。
项容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就麻利地用铁锹挖起坑来。
庄河倒也不害怕,只是十分嫌弃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布巾来,系在脸上。
边系边骂:“早知道以前做个好人了,不然现在也不至于成天和死人打交道。”
项容没说话,专心干活。
庄河嘴巴闲不住,边挖坑边说:“你好像不害怕,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
“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