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和心绪乱做一团,这是她住院后睡得最晚的一次。
好像才刚刚闭上眼睛,窗外就放起了烟花。
是新的一年到了。
半梦半醒间,苏烂好像听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她还以为是在做梦,不一会儿,又听到了衣服摩挲的声音,像是在脱衣服。
左侧的被子被轻轻掀开,钻进来一具身子搂住了她,身上还沾着室外逼人的冷气,苏烂吓了一激灵,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我。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你!怎么能钻到我床上来!
半边身子不能动,苏烂只能轻轻挣扎起来。
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口。易修文说着,避开她的伤口又把她搂紧了一点,身子这才渐渐暖和起来。
睡吧,不早了。
你下去!苏烂哪能由着他这样。
易修文没理她,闭着眼睛,装作没听见。
听到没有!
苏苏他叹了口气,头埋在她颈间蹭了蹭
我好累,你让我就这样睡一会儿,好吗?
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带着些倦怠的低沉沙哑。
好像真的很累。
他将这样脆弱的一面展露出来给她,苏烂不忍心了。
烟花易冷,短暂的绽放过后,窗外又归于平静,苏烂耳边只剩下易修文沉重的呼吸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有点痒,心也跳得极乱。
真的睡着了。
苏烂僵着的身子也慢慢松懈了下来,她侧过看他,睡着了还微微皱着眉,睫毛很长,也盖不住眼底的乌青,看样子最近又没好好睡觉。
黑暗里,苏烂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很久,房间里暖气很足,被他这样抱着睡有点热,这才让她有了些切实的感觉。
今天他刚刚取消了婚约,晚上就躺在她身侧,她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也知道自己应该要再狠心决绝一点的。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夜很深了,困困顿顿,意志力薄弱,脑子一时不清醒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