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坡大量的旱地,荒草丛生,只零星星的有几片开发出来的耕地像补丁一样镶在山坡上,显得荒凉而又毫无生气,让看惯了连片耕地的李奇不免生出了几分悲哀,更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重了几分。
历史责任感这该死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更加坚定了他要掀翻这该死的黑暗统治的想法,不再抱有对黑暗统治的一丝一毫的希望。
黑暗统治的原罪不在于他的剥削有多重,而在于他那该死的身份设定和阶级固化。
一个人,从一出生,就被统治者设定了一个身份,或是工匠,或是农民,又或是军户,幸运的一出生就是王公贵族,这身份无法更改。
而又有该死的户籍制度,终其一生,也无法走出这从一出生就设定的特定的角色,位置,无从翻身。
而不同的税收体制又加重了这一个制度的不公平性,使这个帝国最终无法有效运转。
但就算是最黑暗的文明统治,也比野蛮的原始统治要好上百倍,所以现在李奇担负着抛翻黑暗统治,阻止野蛮而又充满兽性统治的发生。
李奇就这样一边想,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景色,不得不说,这时代的自然景色是真的充满了灵性,比后世的人工景色不知好了多少倍。
县城的码头边,一个高台已经高高的撘了起来,梁家富正站在高台上,高声的说道:“乡亲们,现在对恶霸高霸天进行公审,只要是以前高霸天欺负过你们的事情,都可以过来申诉,只要是查实,我们书院会对受害者进行一定的经济补偿。”
一群早已被调查安排好的受害者,则捧着申诉书,等待着发言,只见一妇女捧着申诉书,头缠白布,第一个走上高台,跪在地上,哭泣道:“民妇乃?鸭巷林家媳妇,我夫君在?鸭巷开的玉石档,被高霸天所害,家产被占,我不得不逃到平岗以挖螺为生。”
“情况是否属实?”文书大声的问道。
“属实。”“属实。”下面围观的群众高声喝道,这些事情都在市间传的沸沸扬扬,八卦群众早已耳熟能详,在书院安排的人引导下,都高声大喝。
“民妇车氏,在九眼塘开客店,我女儿被高霸天强抢进府,受尽欺凌,跳塘自尽,客店为高霸天所占。请大人为我做主啊。”一妇女拉着一个老头,颤抖着双手,站在高台上。
“可怜啊,那车小姐长的娇滴滴的,听说还跟林氏订了婚,却被高霸天抢进了府。”下面的群众都纷纷议论着。
“车员外以前开客栈,想不到老了却只能窝在屋橱下,无处栖身。”
“要不是车员外以前积下的功德,大家都会给两餐,早饿死了。”
群众大声的议论着,又高声大嚷,“属实。”“属实。”
“……”经过一系列的审讯,终于到了公布罪状的时候了。
“高某某,外号高霸天,罪状一、杀害良民,强占家财;罪状二、欺压良民,强抢妇女……”高台上文书大声的念着高霸天的罪状。
台下的民众大声喊着:“杀,杀。”
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人人喊杀。
正在最热闹的时候,李奇一行人来到了码头,高台上的梁家富远远望见,对着身旁的人小声言语两句,就匆匆走下了高台。
混在台下群众中的几个衙役,却是眼尖的很,他们马上感觉到了异常,飞快的让人回县衙报信去了。
当然,这些衙役的动作,没能逃过绿水书院眼线的眼睛,这里周围的一切,尽在书院的掌控之下,只不过李奇交待过,只要他们不对书院出手,也不用理会,静观其变。
很快,对高霸天的处理决定下来了,“高某某,外号高霸天,判无期徒刑,不准减刑,没收全部家产,家人及其亲属进行劳动改造,以观后效。”
这是李奇之前定下的原则,尽量不杀,但执行株连之政策,家属也要一起改造,这样可以给这些人一个念想,使之反抗不会太激烈,山穷水尽的时候会向书院投降。再说了,书院也是真的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力量型,思想型,不得不承认,这些人能雄霸一方都算是人才,与道德无关。
梁家富很快就引着李奇来到书院设在码头上的一个办事处,这办事处是一个两层的小楼,就建在码头边上,屋后靠水的后门有一个小码头,方便运货,也是逃生的通道,不知是谁建的,但一直被高霸天的人作为码头的联络处使用,现在自然也就是绿水书院使用了。
梁家富这段时间也是在书院里学了不少的东西,特别是对于驻守布防这方面,他把个小楼外围用了木排作了围墙,围墙大门设立了明哨,在围墙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屋作为观察哨,小楼的顶层,设立有观察哨,可以说是守卫森然。
当然小楼的前院是开放的,方便办事的人员,一切都采取的是外松内紧的方式进行管理。
当然,现在码头的工作人员,除了书院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是原来的苦力,放排的,卖柴的,开各种铺子的,还有就是下游的造船厂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