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只道青漓身子不适,倒也不曾多想,上前关切起来:&ldo;姑娘可是身子不适?是否要请个大夫过来?&rdo;
青漓懒洋洋的睁开眼,兴致不高的道:&ldo;我无事。&rdo;
莺歌从小跟在青漓身边,心思也细致,闻听她此刻语气,便知她是心绪不佳,连带着人也无精神,这才懒洋洋的不欲动。
只是,寻常时候心绪不佳也就罢了,今日自家姑娘却并非无事,她还同人有约啊。
更不必说,今日与自家姑娘相约的是大秦君主,万人之上的天子。
‐‐莫说是失约,便是晚去了片刻,陛下生起气来,只怕都是一桩罪过。
莺歌示意玉竹去备水,自己却到了青漓床前,压低声音,道:&ldo;前几日姑娘不还欢喜的很吗,怎的到了今日,反倒不甚期盼了?
&ldo;倒也没什么,&rdo;青漓坐起身来,淡淡道:&ldo;去取件衣裳来。&rdo;
莺歌见她不欲多说,也就识趣儿的没有追问,按她吩咐,往衣橱那边寻今日应穿的衣裳去了。
莺歌一走,只剩青漓独自坐在床上,她反倒发起呆来。
今日是五月初七,皇帝与她相约一见的日子。
对于今日,青漓本是应该期盼的,可因着那枚兰花佩,她心情坏了个彻底,即使是想着今日能见到皇帝,也并不觉雀跃了。
直到此刻,她还是有些拿不准主意‐‐是否要将此事问出来?
此事于她重愈千斤,压在心底重重的,倘若不问出来,简直像是一只苍蝇卡在嗓子眼儿,能活生生闷死她。
可若是叫青漓问出来,她同样有些难以启齿。
万一……皇帝承认了怎么办?
倘若他们的确有过一段情意,她又该怎么办?
更加重要的是,那女子既然敢于纸条上出言相问,想必便是有十足信心,知晓皇帝是记得她的。
然后呢,皇帝会怎么做?
这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大秦,而非一夫一妻的现代,皇帝便是真的纳了她,也无人会生出反对之意。
只要一想这个可能性,青漓便有些受不了。
就像是自己小时候不小心咬了口柠檬,直酸的牙疼齿软,难受了好些日子。
此刻滋味与那时较之,竟也不遑多让。
假使皇帝不曾对她承诺过此生一人,假使他待自己并不是那般好,假使他从没有说过那些撩拨她心的蜜语,假使她一直心如止水不起波澜,无论如何,情况都不会如此刻这般两难。
‐‐正是因为动了心,方会觉伤心。
说来也讽刺,才刚刚品尝到爱情的甜蜜,青漓便尝到了其中淡淡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