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蛇啊!”苏釉嚎叫一声,吓得都不能动弹了。那蛇被她这么一嚎,也吓得不轻,顿起脖子就向她扑去。
只听“唰”地一声轻响。苏釉看见映着火焰有亮光闪过,那条蛇已成两段,啪啪地落在地上。两段身体还在石地上翻滚,蔡小纹已经把铁扇收回腰间。
“师姐,没事吧?”
苏釉心里惊惧未退,张着嘴巴扭头看蔡小纹,简直是看见了仙女下凡,还是个英姿勃勃能拔扇斩蛇的仙女。“没事……小纹,你……”赞美的话还没说出,蔡小仙女突然用左手捂住右臂,脸色顿时痛苦起来。
“小纹你怎么了?!”
蔡小纹把左掌伸到火前一看,掌心有血。“刚刚挥扇的时候,没注意旁边的树枝。手臂被划破了。没事,小伤。”苏釉赶紧把火把凑近了查看,见路旁张牙舞爪伸出的枝杆,正是之前所说带毒的树枝。她拿过蔡小纹的火把,强作镇定道:“走,先去山洞,我给你看伤。”
到了山洞,果然没人。蔡小纹忍痛拔了洞口羽毛,关紧木门。山洞里不算宽敞,但收拾得还算干净。铺了厚草席,有火炉和木柴,角落里甚至还有小半缸米面。洞壁上还贴了官府的告示,要路人小心火烛,警惕蛇虫野兽。苏釉把火拼插_进石壁上的石洞里,卸了行李就拉蔡小纹坐下。
脱下袖子,伤口就毫无遮拦地显现出来。伤口不大,但有些深,周围已经红肿,是中毒之像。
“疼吗?”苏釉紧皱眉头,心里沉甸甸地揪着。
蔡小纹脸色渐苍白,重重点了点头。苏釉知道此毒甚痛,若不是蔡小纹有习武之人的修养,怕是早就大声痛呼了。她从包袱里拿出装水的竹筒壶和金疮药粉,先用竹筒里的水冲洗伤口,又用自己的面巾擦干水渍,扎住伤口对蔡小纹道:“这是中毒了。这个金疮药不能解毒。我要先去采点能解毒的草药去。”
“呼……呼……”蔡小纹已满头虚汗,嘴唇都疼得没了血色:“师姐小心……”
苏釉心疼得摸摸蔡小纹的额头,强笑道:“放心。一般有毒树木的边上就会长解毒的草木。相生相克,万物皆如此。师姐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先闭着眼睛休息会,我马上就回来。”
蔡小纹点头,费力地抬左手揪去了两个发团的发绳,披发闭目靠住石壁。苏釉去行李里找出以备万一的小刀插在腰带里,拿了火把就出去寻草药。果不出她所料,在毒木不远的地方就找到了能解毒的草。好在连着几场大雨,草长势很好。苏釉不多时就采到了足够多的草药。
她立即回到山洞,解开面巾一看,伤口又肿了几分。她把药草放进嘴里,用力嚼动。此草苦且涩,熏得苏釉差点吐出来。她捂着嘴巴把满嘴药草细细嚼碎,然后吐在手心,小心地敷在蔡小纹的伤口上,再用面巾紧紧扎住。
蔡小纹微睁开眼睛,动了动脑袋,轻声道:“好凉……”
苏釉顾不得说话,抓起竹筒,咕嘟咕嘟地喝了一气,才觉得嘴里的苦涩味少了些:“呼……好凉就对了。这是在解毒。”苏釉拿着竹筒坐在蔡小纹身旁,让她把头靠着自己肩膀上。这时外面轰隆一声巨响。惊雷滚过,大雨倾盆而下。蔡小纹被雷声所吓,弯腰滚进苏釉怀里,摇头蹭来蹭去:“师姐,打雷了……”
“不怕不怕……”苏釉弯臂抱住她,轻拍额头微笑道:“感觉好点吗?”
“嗯,没那么痛了。谢谢师姐。”
“笨蛋,说什么谢谢。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
“嘿嘿……”蔡小纹脸色依然苍白,笑容虚弱得都显得不那么傻:“值得。”
苏釉被她这两个字击中,猛然洋溢出的幸福让眼圈都酸了,还想再听一遍:“你说什么……”
蔡小纹面带笑意地摇摇头,起身靠坐石壁,微有气喘道:“师姐待我最好。”
你也待我最好……苏釉眼圈真的泛泪了,连忙扭过脸拭去:除你之外,再不会有人像你这样待我。
“师姐,我想睡一会……”草药的药效发作,疼痛夹着困乏,蔡小纹有些支持不住。她闭目睡去。苏釉慢慢转过脸来,看泛过来的火光在蔡小纹的脸上朦胧跳动。脸色苍白的蔡小纹,好像是另一个人。不,是同一个人,镀着别样的釉色。她发团解了,长发散下,少了几分平日的可爱,但平添了秀美和几分成熟。苏釉被这样的蔡小纹拨动了隐藏至深的心弦。凝视她失了血色的双唇,苏釉低头,慢慢靠近,慢慢靠近……终在两唇就要重合之际停下。蔡小纹似乎很痛苦,在睡梦中还皱了下眉。苏釉闭上眼睛,幽幽叹气,冲动立退:不能趁她之危。要吻也等她伤好以后堂堂正正地吻。
如此想定,苏釉正要退开,唇上突然一软!手中竹筒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唔!”这个吻来势凶猛,苏釉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推倒在地。唇被放开,苏釉逃命似地呼气:“呼……小纹?!”
“师姐……”蔡小纹不给苏釉再多说的机会,又一次吻住她。这一次,不再是停留唇上的浅吻,而是抵开唇齿,带着真挚的笨嘴拙舌,差点弄疼苏釉的舌尖。
“唔……呼……呼……小纹!”苏釉用尽力气,推开带伤在身,忽耍流氓的蔡小纹。吻到这个程度,根本就不是一句我们是师姐妹啊有什么关系啊可以敷衍的。事已至此,苏釉只有一个问题。她简直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蔡小纹,你愿意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