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是嫌弃老夫吗?”
“轻璃毁了柳老的琴,已是内心不安,如今又勾起柳老伤心旧事,更是惶恐不已,如何感受?”
柳公权却也不是傻人,闻言起身道:“也罢!也罢!此番是老夫迂腐,既然皇子妃和燕王殿下同为一事而来,公权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郁轻璃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此,便请柳公择日昭告众人收柳姑娘为义女吧。”
“此事宜早不宜迟。”慕容燕回又补了一句。
“请两位放心,公权这就去办,只是,这姑娘惊鸿之名恐怕是要改一改了。”
郁轻璃略一思索,“不如就叫柳采邑如何?”
柳公权闻言合掌,“柳之姓氏出于采邑之地,皇子妃好名。”
郁轻璃淡淡一笑,“如此,便有劳柳老了。”
“请两位殿下放心,公权即刻派人去接柳姑娘来。”
慕容燕回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一些事后和郁轻璃同乘返回皇宫。
刚上马车,慕容燕回就忍不住问道:“璃璃,你怎么知道琴身内部有字?”
郁轻璃看着慕容燕回,心思一转,问道:“若是轻璃告知皇叔,皇叔能帮轻璃做件事吗?”
慕容燕回闻言笑道:“为了璃璃,莫说一件,便是百件千件也甘之如饴。”
郁轻璃一笑,“轻璃弹奏之时,便发现有几个音音准有问题,伸手一摸,自然就摸得到琴身里的字。”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可这么简单柳公权怎么会没发现呢?”慕容燕回纳闷了。
“睹物思人,爱屋及乌,那琴身带釉,琴弦却蒙灰,可见柳老极爱惜此琴,爱惜到舍不得弹奏,故而才没有发现琴身内的字吧。”
郁轻璃说罢,深深叹了口气,天意弄人,若是柳公权不是那么爱惜此琴,或许早已发现这些字,早就追回了那姑娘,又何必等到今日,那姑娘或许早嫁为他人妇,亦或早已香消玉殒,天人永隔了。
慕容燕回见郁轻璃骤然伤感,心头亦是一痛,他和郁轻璃会不会也这样?一世相思却一世分别,如同参商二星,可望而不可得。
一股惶恐之感迅速蒙上慕容燕回的心,他手一抖下意识的就握住了郁轻璃的手。
乍然而来的温暖,顿时传遍全身,郁轻璃心头一跳,急忙抽回自己的手,然而,手上慕容燕回的余温渐散,却又无端让她的心头有些失落。
郁轻璃眉头一皱,自己这是怎么了?
马车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慕容燕回咳嗽了一声,问道:“璃璃还未说让我帮什么忙。”
郁轻璃急忙收敛心神,“柳姑娘拜了义父,自然不能再住在乐坊,可乐坊若是即刻关张更容易引人注意,轻璃的意思是,要劳烦皇叔寻个人看管乐坊一阵子再关张,这样柳姑娘的身份也就鲜人猜疑。”
慕容燕回见郁轻璃为柳惊鸿和慕容城筹谋至此,忍不住说道:“璃璃,你心思如此缜密,为何却对自己这般不在意?”
郁轻璃闻言一窒,别过头道:“轻璃不懂皇叔在说什么。”
郁轻璃的回避,让慕容燕回有些憋闷,可他又不忍心看郁轻璃为难,一口气只能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
“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只是,如今这药算是抓全了,璃璃你接下来要怎么办?陛下一诺千金,圣旨今早就已经颁下,如今恐怕郁宰相的府门都被同僚们踏平了。”慕容燕回双手枕头,斜倚在马车一角。
“一诺千金吗?”郁轻璃幽幽一笑,“要的就是陛下一诺千金呢。”
半个时辰后,慕容城再度跪在了御书房前。
慕容石棱看着门外端正跪着的儿子,只觉得面皮控制不住的跳啊跳。
“父皇,昨日您答应儿臣,若是儿臣能说出心中所属,便改赐。父皇是苍和国君,一诺千金,断不能欺骗儿臣。”
慕容石棱的面皮又跳了跳,莫不是,当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儿臣心仪的是柳老的义女柳采邑,求父皇成全。”慕容城一头磕到底。
“柳老何时有义女的?朕怎么不知?”
“柳老早已收了义女,父皇不信可问其他大臣。”
慕容石棱一时踌躇,郁正砂的两个女儿,一个是皇子妃,另一个即将成为太子妃,虽说郁轻璃和郁正砂断绝了父女关系,可终究血浓于水,如此一来,郁正砂的势力会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