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石棱显得十分的生气,平日里还算是和善的面容此时也看着有些扭曲,他怒气冲冲的冲慕容城道:“太子,你身为未来的国君,难道在朝中大臣们纷纷上谏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用做吗?既然如此,朕要你这个储君何用?”
此番话说的十分严厉,慕容城想要辩解,却终究只是低头认错道:“儿臣知错。”
事实上,慕容城的心中却十分明白,这种时候,若是他出面的话才会有问题,陛下尚且安好,他这个储君就迫不及待的处理政务,这件事情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样的风波。
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当做把柄来威胁自己!他可没有那么愚蠢,现在父皇这么说,大约只是在为这几日的荒废早朝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吧。
虽然这件事情慕容城和慕容风都心知肚明,但是眼前的毕竟是他们的父亲,也毕竟是这个国家的君王,所以,这些话,他们是断然不敢当着皇帝的面来说的。
慕容风也低头不语,尽管知道父皇是在找借口,但是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慕容石棱见到他们低头不语,长叹一声,从书桌前站起身来,走到慕容风他们的面前。
“在朕的子女之中,你们两个算是最为出色的,也是朕最为满意的,朕老了,日后这江山恐怕就要由你们来接手,风儿,城儿,尽管朕还有许多的不放心,但是总有一天,你们得担当大任。”
慕容石棱的语气十分温和,像是一个十分普通的父亲在对儿子交待即将要做的事情。
“父皇!父皇风华正盛,怎么倒是说起这种话来?”慕容风恭敬开口,言辞间很是敬畏。
他的心中更是忐忑不已,莫不是父皇发现了自己暗中的小动作,所以才会故意这么说的吗?
一时间倒是战战兢兢不敢说错一句话。
慕容城也开口道:“大皇兄所言极是,父皇正值壮年,现在考虑这些未必太早了。”
慕容城虽然语气寡淡,神情却显得有些波动,那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难得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于这个父亲,他是憧憬的,从小到大,他的内心都无比渴望父皇能像是一个普通父亲一样和他说话,因为他的性格自幼内向,在众多皇子之中也不太喜欢说话,就算是偶尔有机会开口,他也不知道如何表达,经常会因为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而被大家排挤。
但是即便如此,慕容城也十分的努力,并且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而获得的皇帝肯定。
终于,在经过了日日夜夜的努力之后,他总算是脱颖而出,顺利的成为了储君。
但是在慕容城的心里,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慕容石棱的一句赞叹。
所以,尽管已经成为了太子,慕容城却从来没有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慕容石棱十分认真的直视着慕容城的眼睛,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野心,心底不由觉得有些失望,他终究还是太过善良了,对于皇族来说,善良就代表着软弱,代表着可以任人宰割!
没有一个帝王之路是不布满荆棘与鲜血的,只有足够的野心,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不被他人所取代。
而慕容石棱在慕容城的眼中并没有看到这些,反而倒是一旁的慕容风,那张温润儒雅的脸遮掩住了眼底的狠戾和狂躁,以及那对权利的渴望与执着。
果然,到最后还是变成这样吗?之前就是因为看到慕容风的野心,竟然让慕容石棱都开始觉得有些畏惧,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寻了理由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换了下来,没想到到头来,果然还是慕容风最适合当皇帝。
慕容石棱心中不免有些叹息,他原本倒是属意慕容城接手这天下的,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也该是时候重新部署这朝中的局势了。
“风儿,城儿,朕今日将你们喊来并非是要与你们商议此事,只是告诉你们从今日开始,朕将慢慢将朝中的事情交待给你们,待到时机成熟,朕就会退位!”
“父皇——”
慕容风与慕容城异口同声,都不敢置信,尤其是慕容风,他陡然想起先前郁轻璃与自己的赌约,这么一来,倒像是真的让她说中了,皇帝不但没有冷落玉贵妃的意思,倒还像是要为了她而舍弃这万里江山!
这怎么可能呢?
“你们不必摆出那种表情来,尽管朕说要禅位,但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在没有看到你们的表现之前,这天下,朕暂且帮你们守着就是!”
“是因为玉贵妃吗?”慕容城陡然开口,语气多少有些生硬。
慕容风瞥了他一眼,事实上,他心中也有着这样的疑问,只不过不敢开口询问而已。
慕容石棱闻言竟然冷了脸,“这种谣言你们是从何听来的?朕要禅位与玉贵妃何干?朕只是觉得这个皇帝当的厌了,乏了,也是时候该歇息了。”
“但是为何在那玉贵妃出现之前父皇未曾有过这种想法?莫不是那玉贵妃怂恿父皇您……”
“住口!”慕容石棱冷声喝道,“太子!你可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还有,朕应该说过,莫要轻信谣言,难道你们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