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听到玉叶的话后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但她又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她拿着案几上楚嫣的卖身契看了一下,然后凝重地说:“玉叶,派人回湖州府去一趟,调查一下那个楚嫣是什么人,还有我母亲和章嬷嬷说话的时候,是否有第三人在场。”
玉叶瞪大了眼睛说:“夫人,你是说那老东西撒谎?”
谢璇微皱着眉头说:“我母亲不会劝我为侯爷纳妾,即使劝我给侯爷纳妾了,她也只会说,不要让那些女人生孩子,这些孩子只会威胁到重光。因为她知道庶子庶女不会帮衬嫡子嫡女,他们天生就是对立的。”
“而且~章嬷嬷的表现太明显了!自己主子帮相公纳妾,她跟着高兴个什么劲儿?这根本就不像是女主子身边的一个奴才的正常表现。”
“还有~”谢璇嘴角微扬,得意地笑道,“那个楚嫣长得和章嬷嬷有几分相似。”
“不会吧,就章嬷嬷那老咸菜?”玉叶吃惊地张大了嘴。
“章嬷嬷大概也想不到我的记性有这么好,以前我在母亲的院子里看到她的时候,还觉得她很漂亮!不过岁月催人老啊!她也老得没法看了!”
“我记得章嬷嬷后来嫁给庄子里的一个管事生了一个儿子,后来那儿子有好几岁了,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又把她调到身边做事情了,你就从章嬷嬷的家里人查起。”
“是,夫人!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玉叶正要急匆匆地往外走,谢璇又喊住了她。
“你去把钟嬷嬷喊来,我有事情要交代!”
玉叶走出屋,看到屋外的廊檐下坐着两个十三四岁正在绣花的丫鬟。
因为春日阳光明媚,屋外的光线又极好,两人就拿着绣品在那边绣边小声地说笑着。
这两个丫鬟大点的叫紫苏,小点的叫紫冰,是谢璇绣庄上一个绣娘的女儿。
那绣娘常年劳作身体拖垮了,害怕自己的女儿被亲戚作贱,所以临死前将两个小丫鬟卖给谢璇为奴。
谢璇就把她们安排在怡然苑的绣房干活,只要不干背主的事情,谢璇平日也不怎约束她们。
玉叶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小丫鬟招了招手,两个小丫鬟立即放下手里的绣活跑了过来。
紫冰害怕地说:“对不起玉叶姐姐,我们不是在做私活!是玉竹姐姐叫我们为夫人做几身内衣,我们看外面亮堂,所以才……”
“就你话多!玉叶姐姐才不会生气呢!”
紫苏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看着玉叶问道,“玉叶姐姐,有事情吗?”
“嗯!你们俩其中一个去喊钟嬷嬷到夫人这里来一趟。”
“好,我去!”
紫冰立即“噔噔噔”地跑开了!
玉叶笑着想,整个武威侯府里大概只有怡然苑才能让她们像个孩子一样。
钟嬷嬷是谢璇的奶嬷嬷,对谢璇和裴孤城最是忠心。
自从裴孤城说到谢璇春季进补药物的事情后,钟嬷嬷熬药就从不假手于人,这一坚持就是近三年。
此刻她刚好把药煎好,正在过滤药渣,就听到紫冰咋咋呼呼地跑进来喊她。
“嬷嬷,夫人找你有事情。”
“嬷嬷,还是我来帮你吧!”
钟嬷嬷手一抖,差点把药罐子摔在地上。
她将药渣过滤完了以后,将药罐子放在一边,在紫冰的手臂上轻轻打了一下,嗔怒道:“你这小丫头真是没规矩,下回再这样小心我告诉夫人!”
“你把药渣倒了,我这就过去。”
钟嬷嬷端着药,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春日的阳光明媚极了,院子里的植物绿得就像翡翠般喜人,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雕梁画栋的檐廊上停歇了几只小鸟,它们跳来跳去的啁啾着,就像没有烦恼的孩子一样。
钟嬷嬷突然想到春天快要过去了,侯夫人好像还没有出去游玩过。
以前她每年春天都会到青石镇附近的翠云山庄住上一段时间,只今年因为倒春寒病了一场,就一直没有安排出行,现在又因为春日宴的事情被侯爷打了,她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钟嬷嬷看着托盘里的药,真是为自己奶大的姑娘心疼,这么费心费力的付出,都是为了那些白眼狼。
等钟嬷嬷到了屋里的时候,谢璇正铺开一张宣纸在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