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胡老师点完名后就开始上课,随着下课的铃声响起,第一节课安然无恙地过去了。
胡老师从不拖课,特别受学生欢迎,下课铃一响他就拿着自己水杯走出了教室,去隔壁老师办公室暂时休息,教室里随后也陆续有其他学生出去,有去上厕所的,也有的是逃课的——毕竟老师已经点完名了,剩下的一节课也没必要上,除非胡老师在第二节课结束时再杀个回马枪,重新点一次名。
李铭学和梁少也开溜了,说是什么有社团活动,恰好顾绒回来了李铭学就叮嘱他马思课好好听讲,晚上回去后借他勾下重点,另外如果胡老师再点名,记得发微信喊他们回来。
顾绒还没答应呢,沈秋戟就在这边替他抢着答应了。
“你上课又不记笔记,怎么答应的这么快?”顾绒侧着脸,看了沈秋戟一眼。
“谁说我不记的?”沈秋戟反问他,“你课本借我抄下笔记。”
说完沈秋戟就拨走了他的课本,还借走了他的笔,真就在那开始抄笔记了。
顾绒:“……”
哦哟,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顾绒“啧啧”感叹两声就拿了桌上的水,准备喝两口解渴。
结果嘴皮才刚碰到瓶沿,忽然有个东西砸到他脑袋后又掉到了桌底下,顾绒余光中瞧见那似乎是个笔帽,扬起头想看看怎么回事,抬眸的瞬间却看到一支尖锐的笔朝自己直直射来,最终在距离自己左眼还有三四厘米的位置停下——笔身被沈秋戟攥住了。
这是一支红笔,没有笔帽扣着的笔尖带着殷红的墨水痕迹,鲜艳的叫人心惊。
事实上,如果沈秋戟没有握住飞射而来的笔身,此刻顾绒的左眼球恐怕已经被笔尖给戳爆了,而笔尖的那抹红也不会是墨水,而是鲜血。
第25章
回过神来后的顾绒惊出了一身冷汗,脸上的血色霎时消退的干干净净,抿着唇双颊惨白地坐在原位,肤色本来就白的他,这会儿更像是一簇冰凉的新雪——抚上去,渗骨的寒冷便会森森传来。
沈秋戟也皱起眉,握紧笔朝前方笔尖飞来的地方望去,沉声说道:“这是谁扔的笔?差点都戳到人了。”
这支笔无人认领,或者说是笔的主人无暇认领。
因为顾绒看到在他们这边前三排的座位上,有两个女生在打架,打的很凶,又是互撕头发又是乱扔课本的,嘴里还嚷着什么“你这臭婊子表面和我当室友,当好闺蜜,实际上是来泡我男朋友”之类的脏话。
而那只砸到顾绒头上的笔帽和差点戳瞎他眼睛的红笔,大概就是两个女生打架时乱甩书本文具的杰作产物之一。
“算了算了。”顾绒好脾气地去拉沈秋戟的袖子,“也没真的戳到我。”
“你光是和我窝里横,和别人就菩萨心肠了啊?你没被戳到是因为我抓住了这支笔。”沈秋戟像是不高兴顾绒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决定,拨开他的手严肃道,“如果我没抓住呢?”
顾绒看了眼前面那两个女生,她们还在掐架,周围都没什么人,可能是不堪忍受她们的骚扰走了。
听她们说的话,好像她们原来是好朋友好室友,结果却被一个渣男耍了,现在估计看到男人揪心烦,现在上前找她们理论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顾绒叹了口气,说:“她们现在估计也没空理我们。”
沈秋戟皱眉,语气里有些疑惑的情绪:“她们?”
顾绒没注意听沈秋戟在说什么,因为他忙着弯腰去捡那只笔帽了。
可就在他快要摸到笔帽的前一秒,他前面的座位下忽然伸过来另外一条苍白,甚至是泛着些青色,宛如死人尸体的手臂,比他更快一步摸走了笔帽。
顾绒瞳孔骤然锁紧,倏地起身坐好,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还差点撞到沈秋戟身上去了。
“怎么了?”
沈秋戟见顾绒脸色比刚刚难看了几分,仿佛见了鬼似的不禁问他。
而这时顾绒也看到前面坐着的俞金海和他几乎是同时直起身的,似乎他弯腰到桌子底下去了——难道自己刚刚是眼花看错了,捡笔帽的人其实是俞金海?
恰好上课铃在这一刻响起,于是顾绒垂下眼睛,轻声说:“……没什么,我应该是看错了。”
沈秋戟闻言倒也没再说什么了。
胡老师准时从门外进来开始讲课,顾绒忙着跟着他的讲课勾画重点和记笔记,倒也没心思去想刚刚看岔眼的那一幕。
“戟哥,顾绒,你们觉不觉这栋楼挺新诶?”
沈秋戟到底还是不爱上文化课,笔记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写着,在前面的俞金海转头过来说话时,他立马就和俞金海接着聊起来了:“是挺新的。”
顾绒忙着写笔记只敷衍地点点头,算是肯定的回答。
被俞金海和邰一诚从宿舍叫过来的许嘉和尹琛听见沈秋戟的声音,也转头接了他的话茬:“刚刚老俞给我们通风报信,说胡老师点名还换了教学楼上课,让我们赶紧过来。我问老俞教学楼在哪,老俞告诉我说是农业班菜园子后面的那栋老楼,我一开始听见还以为多老呢,进来一看这栋楼不挺新吗?”
“是啊。”许嘉身边的尹琛也奇怪,“我感觉比行政楼还新,把这里改成行政楼不好吗?干嘛荒废在这。”
“这么简单你们都猜不出来?电视小说白看了?”沈秋戟开口要么简短,要么说长了听上去就骇人,“这种宁愿搁置也不用的大楼,往往都是因为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