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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溱羞着羞着,就有点困倦了,这倒也不怪他,毕竟确实已经许久未休息了,他迷迷糊糊地就闭上了眼睛,但又睡得不是很踏实,总感觉能听到姜亿禾在与他对话。
姜亿禾看着李溱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有点要睡着的意思了,淡淡地笑了一下,旋即就坐在了椅子上,准备翻看母亲留给自己的笔记。还没打开,就听见李溱似乎是说了一句话,但又听得不真切。
抬眼看去,李溱睡得笔直,很规矩地闭着眼睛,发丝散落在枕头上。
姜亿禾竖起耳朵,想要听得再真切些,李溱却又没有了声响,眼皮紧紧地合着,睫毛微微地在颤抖着,感觉不是睡得很安稳的样子,也难怪刚才有些嘟嘟囔囔的声音。
姜亿禾看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就又收回眼神,投到了母亲的笔记本上。
烛火微微地在摇晃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熟悉的笔记。
姜亿禾抚摸着凹凸不平的字迹,慢慢地研读。
“姜亿禾…姜亿禾……”
突然听见李溱小小声地喊了两声,第一声也没有听清,第二声才勉强听清,好像是叫得自己的名字,姜亿禾就又放下了笔记,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李溱的眉头紧锁,微微出汗,感觉是做了噩梦的样子。但又不太像,四肢全都规规矩矩地放着,只是脸部表情有些不好。
与自己有关的噩梦?
姜亿禾倒是有点好奇。
于是又凑近了些,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李溱脸上细小的绒毛了。李溱鸦长的睫毛微微地扇着,频率不是很高,微微闪着湿润的光,鼻尖处冒着汗滴,也微微亮着光。
红润的嘴唇紧紧闭着,透露出一丝紧张。
不知怎么的,姜亿禾就鬼迷心窍地用手抚摸上了李溱蹙起的眉峰,想要将之抚平,还没触摸到,猝不及防就跌落进了李溱墨水黑的眼眸中。
被李溱抓住了手腕。
紧紧地禁锢着。
姜亿禾惊讶中又带着心虚,瞬间扬起笑脸说道:“我把你吵醒了吗?”
李溱松开了姜亿禾的手,直起了上半身,将散逸的头发拢到了一边,摇了摇头说:“你没有吵醒我,只是刚才做了个噩梦,睡得不是很熟,碰巧感受到好像有人在我的旁边,我就醒了。”
李溱说得很委婉,什么有人在旁边,明明就是姜亿禾心怀不轨,鬼迷心窍地做了奇怪的事情。
姜亿禾“哈哈”一笑,掩藏不住的尴尬。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姜亿禾决定当作无事发生,又坐回了椅子上,长吁了一口气,又开了口:“你再睡一会儿吧,我保证这次不打扰你了。”
李溱穿着白色的里衣,领口紧紧地闭合着,不曾露出一丝皮肤。
他转头看着姜亿禾:“没事,现在不怎么困了。”
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消解的痛苦。
很悲伤。
“你刚才是做了噩梦吗?”
“和我有关系吗?”
“你刚才说梦话,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所以我才走上前去的,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姜亿禾很果断地承认了错误,并且向李溱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刚才,我在梦里叫了你的名字吗?”李溱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只是神情略带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