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里的人都吃了一惊,施逸最先回过神来,眼里晦暗不明的光一闪而过,连忙起身劝道,“清弟刚刚受了刑,该回去好好休息才是,这经书艰涩难懂,清弟如何会知道。”
旺财憋红了脸,他哪里知道他家少爷会什么金书银书的!
旺财鼓起勇气抬头朝王元颇为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家少爷说了会。”
“放肆!”安父见整个大堂都因为这老奴才混乱起来,脸色阴沉地呵斥了一声,朝仆人吩咐道,“先拉出去,稍后再来问罪。”
“慢着。”王元抬手制止了安父,他来洛阳本就是为了经书一事,但凡有一丝希望,也得先问问才是,“贤弟不必动怒,且听听他如何说。”
王元说完朝旺财奇道,“你且来说,那四少爷,莫不是我当年赠墨的小少年?”
“正是正是。”旺财连连作揖,心里把卫双行骂了一百遍,他家少爷是嫌屁股没开花,想再得一顿打。
安锦文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插话讽刺道,“王叔叔可别被这老奴才骗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四弟连州试都要作弊,还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安锦文见那王元看向自己,便抓住机会义愤填膺地描述了安锦清作弊的整个过程,全然不顾旁边施逸铁青的脸,说得有模有样绘声绘色。
王元听完摇摇头,叹气道,“真真浪费了个好苗子。”
王元说完一顿,朝旺财挥手道,“你且去把四少爷叫进来,那少年既然和老夫有过机缘,老夫也想见见他。”
卫双行起身的时候拉动了伤口,血也渐渐沁出来,一大片一大片的看起来甚是吓人。
不过比起系统给的灵魂淬炼,这点痛在卫双行看来简直可以忽略。
卫双行一往里走,滴了一地的血痕,因为宴请的是贵客,所以当家主母白氏和二房柳氏也在,两个妇人见了卫双行这样,当场就白了脸,行家法的那两仆人,若无人关照,下手必定会又狠又重,专门往死里打,别人不知道,她们两个执掌内宅的女人不会不明白。
即便有人真能受得住一白棍杖,她们也没见过受了一百棍杖还能这般若无其事面无表情的人。
卫双行长相原本就略微单薄消瘦,这时候青白着脸,衬得一双没情绪的眼睛死气沉沉,配着这一身血淋淋的装扮,煞气腾腾看得人心里发毛。
安父皱皱眉就想让卫双行出去,碍于王元,又不好发作,只目光阴沉的盯着卫双行,既不问他的伤口怎么样,也不开口朝王元介绍,显然是无视到了极点。
卫双行并无多话,从王元手里接过那本罗摩衍那,目光一顿,心里倒是真心惊喜不少。
怪到王元如此宝贝,罗摩衍那最早只是史诗,并不能称其为佛经教义,卫双行一时间也没看出这是哪一时期的珍本,但他一眼就看出了书写经书的‘纸’是贝叶。
也就是贝叶经。
古文明时期,造纸术还没问世,人们便把珍贵文献都记录在贝树的叶子上,这种经过特殊处理的树叶,不但能防潮防蛀,还能防腐,比纸质经文更便于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