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葬礼结束后,宋修昊回到了阔别十年的家。
这是一座泱泱绿意的森林之屋,有能力在这座寸金寸土的城市里栽培如此一片郁郁葱葱之地的人,非富即贵。
他拿出父亲委托律师给他的钥匙打开了庭院的门,长方形的石板规则地铺在绿色草坪上,铺出一条通往各屋的小路。这里的布置与十年前比起来,变化迥然,尤其是周围这些令人目不接暇的绿植盆栽,可见主人的精心打点。
他不知道,父亲还有两个儿子。
这是当他踏入左侧屋子后发现的。
若非他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且还用钥匙打开了门,他一定会以为自己走错了。
左侧屋子的玻璃门里,舒畅悦耳的lofi音乐飘扬着。
那是一个年轻纤弱的oga,透过玻璃门看见,他站在厨房里搅动着香甜的奶油,手里的动作娴熟轻盈。
他安静得像窗台上的盆栽,微风吹拂着他蓬松的短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瓷白的后颈肌肤。
oga没有注意到宋修昊的到来。
他沉迷在自己的料理世界,从窗口飘出的甜美气味,让宋修昊有些犯困。他有种闻到食物的味道就会想睡觉的惯性,或许是这两年作为新人跑通告期间,一般吃饭的时候都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驻足在左侧的屋前,宋修昊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
“你没告诉过我……他家里还有人啊。”
“天呐,不好意思!我忘了跟你说了。你已经见到他们了吗?按理说,你应该喊他们哥哥。”张律师为他迟来的解释感到抱歉。
“哥哥?”他婉转地嘲道,“你确定不是他的情人吗?”
“当然不是啦。郑安禹先生还有两位继子……贺重恺是重瑶女士和她的前夫生育的,但在重女士和你父亲再婚后,他就跟着住到你父亲这边来了,他跟你一样是alpha。”
“我看到的不是alpha。”
“噢,另一位,那是你父亲七年前收养的小孩,当时他还是高中生,现在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大了。”电话那边,听见张律师快速翻动着文件资料的书卷声,“他叫朱翊,是oga。”
他来得匆忙,张律师忘记介绍他们了。
宋修昊没有记住张律师说的那些复杂的话,只能分析出大概意思:父亲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但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我进去和他个打招呼,先挂了。”
他轻轻敲响左屋的落地玻璃门,没反应。
他又不耐烦地敲了好几下,才终于引起那个oga的注意。
他不知道这人是耳朵不好还是天然呆,看到有人来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