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什么?”
“之前没有人摔倒过吗?”雁行把折好的纸捏了捏,从中间鼓起,变成一个橄榄球的形状。
“你们居然去了吗?我还以为何已知打死都不会去……嗯,还行,但是我知道一个更好喝的,等会给你试试。”
“假真?可是dj刚刚——”
何已知把郑韩尼拎到门口,又转回去叫上老板,同时对雁行说:“你们不要先走,我有点事想问你。”
雁行不明所以地点头。
“我会帮honey同学看着他的杯子的,反正我也哪里都去不了……送给你。”
他用最开始把传单变成正方形时撕下来的一条纸边裹成棍子,插在橄榄球下面,递给何已知。
“这是什么?锤子?”
那双像猫的眼睛翻了个白眼。
“是吹风机。”
怎么看都是锤子……????何已知走的时候,还顺便把雁行叠起来的腿放平了,不知道是谁帮他和山竹换的椅子,可能是酒吧的员工,这是他们最喜欢的动作,但肯定不是一个适合长期不动的姿势。
走廊外面,何已知用手量了几段台阶,很明显有的高有的低。
但老板仍然不到黄河心不死,一口咬定说他移动的时候手比的长度就变了。
无奈之下何已知只能扯了郑韩尼的一根鞋带,让老板站在台阶上,当着他的面从第一阶拉到第二阶,再把同一段绳子放到下一段台阶上。
看到铁证一样长出一段的鞋带,老板也没有办法再继续嘴硬。
他哀婉地叹了口气:“其实之前有人给街道反映过,他们给了垫板,但是我们没有人会装。”
“你们这不是知道他高度不齐吗!”郑韩尼拿回鞋带,蹲在地上一边穿一边吐槽。
“没有办法呀,我们这每天演出,哪有空管这个?”
这句倒是实话,何已知知道他们准备一场变装秀非常麻烦,从中午就要开始,晚上一直表演到半夜。
“而且三天两头就有人来找事,吧台被砸坏的地方都没法修……”
一颗糅杂了化妆品的乳白色珍珠从老板眼角挤出。
何已知事后想起来,就是从那颗眼泪开始,那个夜晚彻底走向了失控。
微胖的胡子男老板不知为何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等两个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一人抱着十几公斤的垫板,一人拿着锯子和钉枪,蹲在楼梯口,叮叮当当地垫楼梯了。
“为什么会这样?”郑韩尼百思不得其解,“我们明明是来喝酒的,为什么酒没喝到,反而还干起了装修队的活?”
“是你先答应的。”
“……是我吗?”
“是你。”
“哎,谁让他哭的那么可怜,”菩萨心肠的honey郑自我宽解道,“反正就这么几个台阶,搞完我们还能回去和dj聊聊。”
“不只这里。”
“还有哪?”
何已知举起钉枪,平静地指了指上面:“屋顶更多。”
“屋顶也我们管?”郑韩尼跳了起来。
“啊,这个是我答应的。”何已知面无表情地铺着垫板,“对不起。”
“……”
等两人把屋顶修完从上面下来,已经早就过了酒吧的营业时间,店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包括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酒吧老板。
郑韩尼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忘掉这一天,因为他学到了一件深刻的事:
不要相信男人的眼泪。
可他不知道的是,对于独自去把东西放回酒吧厕所的何已知来说,这个疯狂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何已知来到大街上,回头看了看自己亲手垫好的台阶,正准备离开时,忽然看到了隐藏在霓虹灯阴影下的一株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