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pta从跷跷板上飞跃而下精准落地时,何已知忍不住惊叹鼓掌。
“敏捷赛的障碍物有十种,这里只有四种,还不到一半。”雁行抚摸着来到他身边的capta的耳朵,后者乖巧地把头靠在他的轮椅扶手上,尾巴像雨刷器一样刮来刮去。
“它们应该在更好的地方训练,但是我这个样子……”
“不好意思,你刚刚一直在说的这些冠军啊、比赛啊,还有选手训练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犬敏捷是犬赛的一种。”雁行说,他指着院子里的障碍物,“这是一项人和狗一起参加的竞技性体育运动,它考验的是犬只在训练员的训练和指导下表现出的跳跃能力、攀爬能力、身体柔软性、协调性、体力、自信心、反应还有速度,以及最重要的和人的配合、默契。“
何已知听进去了,但是完全没有理解:“所以兼职的内容是……训犬员?”
雁行笑了小:“没有那么复杂,和它们跑就行了。”
“那为什么要找我?”如果只是遛狗这样有腿就能做的工作,应该不愁找不到人。
何已知没有忘记他说的那个三倍时薪,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门槛低收入多投入少的差事不一定不存在,但一定是骗局。
雁行顿了顿,说:“capta从小就是我训练的,车祸之后很多人想接管它的训练,但是它不听除了我以外其他人的指挥。”
何已知不由自主地看向雁行的下半身,尽管此前他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这么做。
两条细长的腿平稳地摆在轮椅上,只有脚踝处随风翻动的布料显示着生命的气息。
“抱歉让你想起车祸的事。”
雁行摆了摆手:“是我自己提的。那之后我接来了教父,本意是想让它陪capta玩,但是你也看到了,它们完全跑不到一起,而且连我也没办法控制教父。”
他低下头看着边牧,边牧也仰头看着他,一时间画面有点美好。
“虽然capta自己也可以跑着玩,但还是和人一起跑更开心一些,刚刚可不是它最好的速度。”
他的语气中带着骄傲和一些暧昧不明的东西,在何已知听来就像他介绍的运动规则一样复杂。
“可是你说它不听其他人的指挥,难道它就会听我的吗?”
雁行轻描淡写地给出一个字:“会。”????肯定的言辞撩动着何已知的好奇心:“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我看见了。”雁行淡淡道,“昨天晚上——”
男子回忆起自己目睹的画面。
在蜿蜒狭窄的胡同小巷里,穿着帽衫拖鞋的青年和两条兴奋的狗,交叉的步伐踏过像丝线一样编织交缠的路径。
随着青年的每一次挥手、重心变换,两条狗像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越过每一个障碍,仿佛它们生来就跟随这样的韵律。
“教父就算了,capta从出生到昨天,我从来没见它跟一个人这样跑过。”雁行真诚地说,“是它选择的你,不是我。”
坚硬的鞋底踩上柔软的草地,脚步与碎石子摩攃出沙沙的声音,和流苏叶子的细语遥遥呼应。
何已知站在干净得过分的草坪上,面前是一个40厘米高的单杠跨栏,走近了才发现并不是一抬腿就能轻松跨过的高度。
capta乖顺地蹲坐在何已知和雁行中间。
“你真的觉得它会听我的?”何已知不确定地问。
雁行事不关己:“就算失败了没有损失,它不会咬人的。”
“好吧,capta,”何已知蹲下去,小心地碰了碰capta的前爪,然后站起来,“正着跳是jup,反着跳是back对吧?”
雁行刚刚教给他的两个跨栏口令,jup是从面对跨栏的方向跨到对面,back则是要先绕到跨栏对面,再跳回来。
“没错。”
何已知点点头,清了清嗓子说:“jup。”
“jup?”
“capta,jup!”
雁行冷不丁问:“你在干什么?”
“它根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