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桌上的刀,来到落地窗前,挥手拉开窗帘——
那不是人。
那是一棵树。
在原来流苏树的位置。
“这不可能……”
刀落在了地上。
雁行猛地转动轮椅,冲出家门,绕到院子后面。
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观呈现在他的面前。
流苏树砍倒后留下的树桩被从中间劈开,从中间长出一棵细长的小树,大约有两米高。
小树的主干只有人的两只手合拢那么粗,看上去摇摇欲坠,被四根插在树桩边上的竹竿固定着,上面绑了麻绳。
树顶的细枝也被细心地缠了线,固定在院墙顶上,分担主干的压力。
劈开的树桩里填了枯叶和修剪下来的侧芽。
院墙边上放着铁桶、铲子、锯子还有很多种不同的袋装肥料。
桶上用透明胶布贴了一张纸,写着:私用,勿拿。
字迹清丽俊逸。
雁行将轮椅推过去,在桶里找到了一本日历,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和桶上一样的笔记。
何已知的笔记。
不同的日期下面,记录着不同的气温、降水、浇水量、施肥种类和剂量、修枝、状态、是否有病、有虫……
他把日历往前翻,从7月份开始,几乎每一天都有记录,只有几个周末是空的。
雁行很快就发现,那全都是他们出城比赛的日子。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来回三个小时……从夏天到冬天……刮风降温也不间断……
几乎所有人都奇怪过,明明有那么多科学有效的健身方式,为什么何已知偏偏执着于吃力又不讨好的骑车——
因为那根本不是为了锻炼。
起风了。
蓟北一向风大,但羸弱的小树却在其中屹立不动,所有枝干都被绳子和线固定得稳稳当当。
雪花吹进了眼睛,眼眶迅速地变红,雁行低下头,按着自己的脖子,锋利的喉咙在手心下快速地滑动。
当他无论怎么用力,都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时,雁行知道……他又失声了。
(本章完)
棋盘1
何已知坐在一张造型别致的木头椅子上,无意识地摩梭着手里的笔记本。
他面前的石桌面摆着一张标准19格的围棋盘,桌子的另一头是捏着棋子,双眉紧蹙的符玉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