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韩尼从他背后挤出来,看到雁行,只花了一秒时间就反应过来,把用来拍何已知的手高高举起,同时用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衣摆,收敛起张牙舞爪的嘴脸:“噢!雁学长!”
完全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就差没戴个红领巾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郑韩尼平时特别看不惯蓟大的本硕生抱团排挤外校考进来的研究生,尽管他自己也是蓟大本科保研硕士的一员。
何已知不禁怀疑雁行是不是已经喝醉了,否则他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他纵容山竹到这个地步。
被戳穿的honey郑也不害臊,厚颜无耻地一低头,装作看酒水单去了。
郑韩尼旁边还有位置,但他也没有去坐,而是站在雁行旁边。
站在一旁的何已知忽然开口。
整个场面显得非常的……精神失常。
雁行见到他也没有惊讶,随口说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有很久,我上次不是还去了仓库吗?”郑韩尼像绕过一根柱子一样绕过何已知,蹭到雁行旁边唯一的凳子上坐下,开始关心他手里的酒好不好喝。
如果是因为比赛成绩的话……他和capta才是第一个一次性拿到两分的组合,不是吗?
山竹抬高手和脚,不停地叫人“推快点”“再快一点”。
“任意门或者竹蜻蜓,你喜欢哪个答案?”
何已知刚要开口,忽然被一个聒耳的声音打断:“哎呀,我都说了,我们的楼梯不可能有问题。”
回过神来的何已知总算往前走了一步,没再挡路。
雁行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
何已知没再管他,而是换了一条腿当重心,让自己倾斜的方向离吧台更近了些,低头问雁行:“你怎么到这的?”
郑韩尼本来以为他只是在说笑,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笑,就被抓着衣领从凳子上拽了起来。
“没有。”老板先是一口咬定,又自相矛盾地解释道,“喝酒摔倒再正常不过了!我自己也经常摔,喝醉以后身体软,都不会疼的。”
“别这么看我,我还没有因为一两个积分就宠坏他的打算。”雁行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冷眼给小爱新觉罗送去一个怜悯的眼神,手上折叠的动作不停,“他来的时候太兴奋了,一边下楼一边说话,结果就在外面那个楼梯上把脚崴了。我早就告诉他楼梯不平小心一点,可是他不听。”
“谢谢你给的票。”
何已知隐约感觉膝盖中了一箭,但他并没有细想:“我是说你的轮椅呢?”
他完全忘了刚刚说要给雁行试酒,自己端了杯子就喝起来。
“量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何已知疑惑地皱起眉,但这疑惑只持续了一瞬——
“你——”
“量楼梯。”
这是剧作家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他同时也在一群围观的人里发现了侯灵秀。
“你不知道吗?我们蓟大就是很抱团的。”郑韩尼蹬鼻子上脸地说,“对吧,学长?”
吧台后面的老板走过来,给郑韩尼倒他点的酒,故意把三段式摇酒壶晃得哗哗作响,同时不高兴地看着雁行:“这都是老楼了,这么多年要是有事早就发现了。”
“他肯定是担心你找他要赔偿。”郑韩尼小声说,“这种事情也没办法,他不可能承认的。”
“我只知道你经常跟我抨击这一点。”何已知无情地点出事实。
在他们坐的吧台转过去,卡座和t型舞台中间的空地,两组不认识的陌生人分别聚在两边,而在他们中间,一个金色的脑袋正坐在轮椅上滑行,甚至还有两个人跟在他身边。
雁行显然觉得他在没话找话,随手拿了一张桌上没人要的传单开始折纸:“当然是坐车来的。pvc不想碰酒,直接开面包车带狗回去了,山竹叫的出租车。我本来也不想来,但是我更不想在半夜被警察叫起来去派出所领喝醉酒的未成年。”
雁行也没有在意,随意笑了笑:“我跟老板说他的楼梯高度不均匀,他不相信。”
郑韩尼奇怪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雁行眯起眼睛,似乎在笑他明知故问。
雁行也不是很在意,直接拿给他尝。
他说的就好像他对这里很熟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