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想到壮汉和小狗期待的眼神,何已知摸了摸脖子,认输地弯下腰。
雁行把草环轻轻放在他头上,摆正位置:“好了!”
之后何已知引诱着戈多,一路小跑到大象面前,两个人互相鞠躬。
何已知先把奖状递给他,从戈多脖子上取下草环为大象带上,然后把最后一个草环给他,看着壮汉小心地捧着快要散架的草环,虔诚地戴到alex的头上,本就漂亮的小白狗带上以后就像希腊神话里的精灵一样圣洁。
大象紧紧地抱住alex,小白狗开心地舔着壮汉的脸。
何已知抱起扒着壮汉的腿想凑热闹的戈多,把这个美好的时刻留给他们两个。
他们走回出发的地方,雁行还等在那里。
看到长发青年一步三回头的样子,雁行问:“怎么了?”
“没,”何已知盯着木棉树下的宠物和主人,“只是在想这项运动和比赛对他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才能展现出那么幸福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哈蒙尼欧吧。
“给。”雁行对何已知抬起手臂,手握成一个拳头。
“什么?”何已知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伸出手,看到几颗糖果落在他的手心。
“奖励。”
何已知把糖果剥开,发现是牛肉干,刚刚放到嘴里,却听到雁行诧异的声音:“你干什么?这是给戈多的。”
“啊?”何已知满脸涨得通红,捂着嘴想吐出来,却一不小心咽了下去。
雁行大笑:“没事,人也可以吃。你们一人一半吧。”
何已知咳嗽了半天,好不容缓过气来,没脸去看雁行的表情,坐在地上把牛肉干全部剥开喂给戈多。
“多吃点,吃饱了有力气才不会被人欺负……”他小声地碎碎念着。
“把它留在我家吧。”雁行说。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何已知没有回头,雁行不知道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截微微发红的耳骨从青年凌乱的发丝中露出来。
“反正它也没地方去,你家有猫不是吗?”雁行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而且我觉得把它留下可以增加你同意我提议的可能性,所以,为什么不呢?”
何已知没有马上回复,他看着戈多把最后一点牛肉渣吸进嘴里,拍了拍手,向后倒在地上,抬头看向雁行:“你真的觉得让我住在你家训练capta是个好主意?”
这不是他第一次通过这样的视角看轮椅上的男子,他们第一次在胡同相遇时,雁行就是从这样的角度向他伸出手。
当时他没有接受。
“你不怕我是个坏人或者……别有所图?毕竟你才认识我两天。”
“我也才认识你两天,如果你搬进来不怕我别有所图,那我也不怕。”雁行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掠过一个短暂的笑容,“怎么?难道你觉得你是个健全人我不是,就意味着我们之间存在不对等的力量关系,所以处于弱势一方的我应该更小心一点?”
何已知:“我没有这么想。”
“那就好。”雁行用手臂撑着扶手,俯身向他靠近,“我是请你来工作,不是邀请你同居,未成年人还在呢,怕什么?”
也是那一个瞬间,何已知意识到自己不知觉地屏住了呼吸。他需要主动地去调动隔膜,让空气从肺里排放出来。
这好像是他和雁行第一次这样冷静的面对面,他已经习惯了在走动时观看男子头顶的发旋,或者是驾驶车辆时的侧脸。
但这样直面……他发现雁行长了一双猫一样的眼睛。
“我要去开车,你想躺可以再躺一会。我把capta带走了。”
雁行说着,轮子轧过路面远去,被压弯的青草过了一会又自己直起来。
戈多扑到何已知胸上,嘴里吐出几截草渣,他脖子上的草环已经只剩一小段了,摇摇欲坠地卡在毛里。
何已知把那截草薅下来随手扔掉,掐着戈多的腋下把小狗高高举起,就像之前比赛结束时大象对alex做的那样。“作战成功。恭喜你小狗,你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