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不下,一次只能运一个。”
“摞起来啊。”
“你当我傻?”彭某吐出一口烟,把烟夹在指缝里,跟何已知比划,“摞起来长度不够,躺不进车斗里,只能立着放,还得有人扶着,不然就会倒。而且我跑了几趟,腿早就没力气了。”
他撂下一声“回见”,转身就要走。
何已知叹了口气,把他叫住:“搬一趟搬完吧,你在后面扶着,我帮你骑。”
彭某眉毛拧起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你不是看上我了吧?老子只喜欢美女。”
何已知无语一笑,揉了揉修车修得酸痛的肩膀,跨上三轮车座,示意他赶紧上车。
“等会。”彭某在车斗上把烟摁灭,从裤兜里拿出一张面巾纸,把烟头裹进去,像木乃伊一样包好,揣回兜里。接着才动手把垃圾桶搬下来,跨进货车斗:“先说好,这是你自愿的,别指望我请你吃饭。”
过路蛇
“怎么了?”
何已知进门时异样的神色引起了雁行的注意。
“我好像在外面碰到了你的追求者。”
雁行似乎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沉声道:“我有事要跟你说。”
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让何已知紧张起来,他僵硬地点了点头,走到雁行的面前。
像要把令自己烦恼的事情一气呼出一样,雁行长吸一口气,而正是这个动作打断了他的思绪:“你——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帮人运了垃圾。”
何已知抬起胳膊,展示自己乌漆嘛黑的爪子,还有一身难闻的污渍。
雁行似笑非笑地皱起眉:“你总是能遇到普通人碰不到的奇旅是吧……这回又是掉进了哪个兔子洞?”
雁行把伸长手臂,把小狗送到他眼前:“戈多,有什么区别吗?”
何已知还没来得及戴上隐形眼镜,只能眯起眼睛凑过去看,一不小心被小狗舔了一下鼻子。
“你看。”
突袭成功的戈多开心地吐着舌头。
何以知顶着一头的泡沫,在手指上涂抹橄榄油。一边涂一边揉搓着指缝,机油融化后露出来的皮肤有些微微泛红,但是并没有痛感,反而麻麻的,像是带了一层看不见的手套。
雁行看上去还是有一点担心,当天晚上吃完饭就提出和何已知一起去遛狗。
日历上的一天又一天,就像一颗又一颗的的石子投进水里,迅速地被湖面吞噬,看不到痕迹。
“我现在就去——对了,你知道这些东西怎么洗掉吗?”
雁行无奈叹气。
“可能饿久了消化不好,吃了的都拉出来了。”何已知猜测,毕竟无论如何,小狗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比之前好。
capta从灌木丛里叼来一根粗短的树枝,对着何已知摇尾巴。
“装满了垃圾和艺术品的仓库?”何已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pvc的巢穴。
“看什么?”何已知擦着头发。
他突然又想起那一天,从胡同小巷里跌出时……那一闪而过的蓝绿色孔雀。
自从何已知搬进来以后,遛狗就变成了他每天需要完成的日常任务,早晚各一次,因为雁行不喜欢它们把屎尿弄在家里的草坪上。
何已知刚一洗完澡,雁行就抱着戈多来到了他的房间。
那个时候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呢?
“你在用机油当护手霜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来到车子和行人都鲜少出没的小道后,何已知先把capta的颈环解开,过了一会,才把教父和戈多也放出去。
雁行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退,示意他赶紧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