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路过的是郑韩尼,蹲守路边的变成了何已知。
“谁?”
“他柜子顶上放着奖杯,应该是体育生。”何已知回忆起雁行家进门那一大面镜子和衣柜,在最顶上有一排像是奖杯和奖牌的东西,隔得太远看不清细节。
“不会吧?这么帅!”
郑韩尼走近看,纸箱子上面挖了两个洞,里面趴着一黑一白两个毛球。
两年多以前何已知从学校出来,还没跟父母坦白退学的事情,着急找地方住。
郑韩尼没收拾多少就被手机闹钟打断,一边喊着“蛋完蛋完排练要迟到了”,一边蹦跶着找鞋穿。
郑韩尼把装好的几个箱子垒到称上,发现比计算的多了整整10公斤,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见箱子在动才发现是姬东墙和司马从容钻了进去。
青年大剌剌地坐马路牙子上读书,脚边放了一个纸箱子,上面用红笔写着“领养小猫”,字迹青俊飘逸。
“叫雁行。我看见他家里有你们学校周年庆发的那个礼盒。”
“假真?我都没有。”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遇到了在路边拉琴的honey郑,一曲圣桑的《天鹅》拉得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直把寒风中的何已知感动得涕泗横流,当场就把买煎饼果子剩下的零钱掏出来要给这位流浪的艺术家。
“要是金主就好了,”何已知勾起嘴角,“他在城北有一幢平层别墅,还在家里弄了个狗的运动场。”
“雁行是吧?我回头帮你问问。这人就是你新找的金主?”
“是挺帅的,要是能卖了投资我的戏就更帅了。”何已知放下喝了一半的水杯,从郑韩尼打包衣服的箱子里把两只猫捞出来,“等我从哈蒙尼欧回来,把司马从容和姬东墙捧成巨星。到时候它们就自己赚钱自己买猫粮、自己雇人铲屎。”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过了几天又在同一个地方碰见。
马上要考试抢不到琴房只好在外面练习的郑韩尼被他吓个不轻,两个人四只手捂着两块钱,在大冬天的街上推过来搡过去差点给彼此磕头。
郑韩尼凭借外籍身份和音乐特长在蓟大的高水平艺术团拉大提琴,一口汉语讲得炉火纯青,除了一激动爱把词语反着念,平常基本听不出是混血。
“梦做!”
猫控加偶数控的郑韩尼一下就被击中了,他看到何已知身边还倒着一个行李箱。
“你在找地方住啊?要不要跟我一起?”
“房租?”青年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书。
“1500包网不包水电。”
青年总算抬头看了一眼,认出了他:“是你啊,还是算了,和学音乐的住太吵。”
“……我出一半猫粮。”
何已知把书合上,抱起纸箱子:“室友你饿吗?我们先去吃午饭吧。”
那个时候司马从容和姬东墙加起来还不到1千克,单手就能抓在手里,现在两只手提一个猫人都要往后仰。
郑韩尼一边系鞋带一边欲言又止,何已知叫他有话直说。
“你真的打算去法国?”
“当然,那可是哈蒙尼欧,难道你会拒绝格莱美的邀请吗?”
“我们做古典的不关心格莱美——这个不重要,重点是就算是奥斯卡也不会要求你自己出钱参加啊。”
“我们做戏剧的也不关心奥斯卡。而且奥斯卡也不会报销差旅费,报销差旅费的是诺贝尔。”
“这根本不是差旅费的问题!你要自己找演员排练、演出、还要准备舞美、道具……而且还在法国,这得要多少钱?”
“紧凑一点估计40万。”
“还有音响呢,配乐呢,你知道现在的曲子怎么计价吗?按秒!”
“请你还是请得起的。”
“扯胡!爷贵着呢。”honey郑头摇成拨浪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变魔术几个月也变不出那么多钱。除非中彩票。”
听到“放弃”这个词,何已知从喉咙里滚出一声笑:“没有那么难,可以找投资。”????“怎么找?去找投资商哭吗?你也得哭得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