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正式的鞋子。”
“而我最喜欢你说话委婉这一点。”
而何已知知道,司徒渺虽然会积极地回应别人的期待,但其实本质是我行我素的,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上完香,两个人找个了没人的角落站着,服务生端饮料过来,何已知拿了两杯香槟,递给司徒渺的同时环视四周:“我上学的时候曾经想借这个棚做黑匣子演独幕剧,但是他们拒绝把棚顶的水晶灯拆掉。”
何已知见了几次之后,就去找学生创业中心上班的同宿舍学长要了学校的周边文化衫送给她,遭到了在场戏研班同学的猛烈嘲笑:“难道司徒小姐穿裙子是因为没有t恤穿吗?人家才不会穿呢!”
honey郑会被朋友叫着一晚接一晚地泡吧,但是不会错过任何一场排练,哪怕在大街上被人当成乞丐也要为考试练习,司徒渺也是这样的人,何已知见过她参加完聚会以后,头上沾着蛋糕奶油,一身烤肉味地在校园里对着大树练台词。
室内片场被布置成了宴会的场地,暗淡的人群在高亮的灯光下迈着缓慢的步伐,鞋底蹭得地板嘶嘶作响。
“剩下百分之十呢?”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司徒渺把他拉到写着“宴会厅”的门前,转头看他的表情。
创业中心的室友为此给何已知每批次利润百分之一的提成,一直到他退学。
“好吧,好吧,反正师哥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啦。离开学校也不和我们联络……”
“在拍办仪式和晚宴的片子。”
何已知任由她拖着自己往前走,经过一个又一个排列整齐的花篮,还有写着“热烈庆祝某某影片顺利开机”的牌子。
何已知无所谓地把给她的那半放回去,又把自己的两支香点燃,双手举着拜了一拜,然后插到香炉里。
“哪有上香上双数的?”司徒渺捂着嘴笑,过了几秒才说,“我已经上过了。”
“看到地址大概就知道了。”何已知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带着奔赴地狱的丧气眼神为她推开门。
“好久不见——听见了就快点开门啊。”
“我说了不算。”
司徒渺笑得酒杯直晃:“说明他们觉得师哥的戏还不如一个水晶灯。”
宽阔的大空间被一种空洞的嘈杂填满,而摆在正门口的关公像和袅袅升起的烟香无疑给这幅画面增添了几分荒诞色彩。
“嗯,为了角色。”司徒渺展示了一下和下巴平齐的短发,“好看吗?”
“为什么?”
司徒渺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拜托,这也没有那么糟。”
“我就喜欢师哥有自知之明这一点。”司徒渺笑着挽住何已知的胳膊。
司徒渺注意到他的视线:“师哥要是不想的可以不用……”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谢谢你的铁砂掌,来自男人那不堪一击的脊椎。”
“你说得对。”女主角表示赞同。
前排响起一些掌声,制作人走到台上,开始主持仪式。
趁着有人用话筒发言,司徒渺小声对何已知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不出所料,应该是有人知道你们的梁子,想跟他献殷勤。”
“邀请名单没有公开,那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某个环节的保密出了问题吧。戏剧协会有留法背景的人也不少,很多人都和那边的组委会有联系。而且这是哈蒙尼欧第一次邀请国内的个人剧目,业内有很多风声。毕竟戏剧圈子很小。”
“我以为你是电影圈的人。”
司徒渺用脚尖踩了他一下。
何已知收起被踩的腿:“可是丘旦青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让远在法国的组委会取消我的资格吗?”
“你很难说他不想。”司徒渺整理了一下动乱的裙子,“我听说他跟很多剧本经理和资方放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