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意外地被吓到,手狼狈地停在空中。
“呃,其实……”
沉默的空气让尴尬席卷了每一个人,何已知僵硬地拉开拉链,一个土黄色的小脑袋像蘑菇一样从书包里冒了出来,耳朵扑棱了两下,甩出一片尘土。
雁行和何已知齐刷刷地咳嗽起来,坐在后排的侯灵秀倒是得以幸免,但是他不得不用整个身体压住突然兴奋的教父。
“你是跑去地里挖狗了吗?”侯灵秀脸色铁青地说。
“我去吧。”何已知连忙去接,却被雁行抢先。
雁行悠悠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全国犬敏捷锦标赛东部赛区……决赛?”
“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也有宠物医院……”
在试图和胖小孩以及他的小弟们理论“捡掉在地上的东西不叫偷”以及“鸡柳掉在地上就不能吃”未果之后,何已知凭借成年人的气势压制赶走了小孩们。
“对不起,我这就带它回——”
他拉住一个小孩,男孩说是这土狗偷了他们大哥掉在地上的鸡柳——说是大哥其实就是体格最大的胖小孩。
何已知感叹道,雁行住的这片地方已经是城郊的城郊,周围不是村子就是农田,连饭馆都没有,但居然有一家动物诊所。
“不是,咳咳,听我解释,”何已知用两只手控制住狂甩的狗头,雁行打开前排两面的车窗,“咳咳!”
一辆车载着三个人三条狗,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清风穿堂而过,等车内不再那么乌烟瘴气,何已知才讪讪地开口:“……这是戈多。”
“不过这也只能做简单的处理,要深入检查还是得去城里。”
“我怕我走了以后那些小孩又折回去找它麻烦,就把它带出来了,“何已知轻轻地抚摸戈多的耳朵,小狗蔫蔫地晃着脑袋,“那些小孩找不到它,明后天肯定就忘了……我不知道我们今天要出去,也许我可以先把它关在你家草坪,回来的时候再接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前台开出缴费单,递给他们。
青年在去地铁站的路上经过“等待戈多”的路口,看见几个小孩拿石子围着什么东西砸。
“哦对了,拉链就别拉上了吧,小狗和小猫不一样,不用封闭得那么严实。”
听到何已知的声音,原本枕着护士胳膊睡觉的小狗挣扎着抬起头。
“好的,多谢医生。”
“就是因为这种地方才有。”雁行平静地看他一眼,“虽然不是宠物,但是家畜也会生病的。而且越是城外,能养的动物品类就越多,毕竟现在城里连大型犬都不让养。”
何已知震惊地念出横幅上的大字,惊讶地合不上嘴。
“开什么玩笑?”
“那就好……呃,仪式是什么?”何已知用安全带捆住自己和戈多。
诊室的门悄然打开,护士把包扎好的戈多抱了出来:“伤口都处理过了,小狗很健康哦。”
“看来是我没有常识。”
侯灵秀上车以后用力地砸上车门,戈多竖起耳朵,被何已知按下去。
“它没有家。”何已知打开书包,把戈多装进去,“它是流浪狗。”
“抱歉,耽误了好多时间。”他在停车场找到了雁行和侯灵秀,后者正在试图靠蛮力把放风完的教父和capta弄上车。
“好的,太感谢了。”
“它流血了,我们得带它去看医生。”雁行点燃发动机,拧着方向盘转了180度。
护士温和地笑了一声:“哎呀,小狗着急回家了。”
“那就下次。”雁行随口一说,推动轮椅去缴费了。
这时还没有人意识到,这样的场景会在之后的一段时间无数次地重复再重复。
“真的吗?”何已知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对于戈多这样的流浪动物来说,绝育无疑是好事,“可惜没有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