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竹旁边还有两个空座位,驶出蓟京之后,他们开始轮流把航空箱里的狗放出来透风。
虽然不能开车窗也算不上真的透风,但能在车厢里活动肯定还是比狭窄的笼子舒服。
侯灵秀抱着戈多,小狗和他一样兴奋,扒着车窗簌簌地抖个不停。
虽然少年着急看海的心情写在脸上,但车上人和动物加起来能够组织一场篮球赛,即便是粗枝大叶如pvc也不敢开太快,每路过一个休息站,都会稳妥地停下来休息。
反正也不赶时间。
面包车就这样一路在慢车道上,不慌不忙地前进。
在环山公路上看到一个开放的小景点,众人还听从山竹的提议,停车去逛了逛。
说是景点,其实是一个半山腰上的小寺庙,僧人在敞开门的屋子里念经,殿外有可供游人参拜的佛像和香炉。
一眼就能看完。
山竹拉着侯灵秀装模做样地点香,pvc觉得无趣,找地方躲起来抽烟去了。
香炉旁的古树枝杈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祈愿牌。
何已知静静地站在古树下,望着无数的心愿在阳光中熊熊燃烧。
“你在烦恼什么?”
雁行来到他的身后,牵着戈多和capta。
何已知一回头,小狗就朝他的大腿扑了上来,雁行顺势松开牵引绳,让他抱住戈多。
雁行倚着轮椅扶手,用解放出来的右手托着下巴:“让我猜一下,那部戏的事?”
何已知想了想:“它大概占三分之一。”
“剩下三分之二呢?”
你的事。
青年当然没有说出口,但雁行似乎看出了什么,推了推牧羊犬的背。
capta叼着一个东西,放到何已知脚边。
是一块空白的祈愿牌。
“别写成诅咒哦。”雁行似乎在开玩笑,“不管你在烦恼什么,但是至少拿出三分之一来烦恼比赛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树下的青年,转身向大殿檐下的阴影移动。
雁行不喜欢阳光,从暴晒的庭院里走过来在这停留已经是他的极限。
戈多从剧作家怀里挣扎着蹦出来朝牧羊犬追去,何已知弯腰,捡起地上的祈愿牌。
从寺庙出来一路向东,又开了一个多小时。
面包车终于在下山途中,看到了海平面。
何已知是被前面兴奋的叫声惊醒的,驾驶座和副驾驶的两个人默契地摇开车窗,让风灌进来。
他被吹得差点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睛。
车前的挡风玻璃外面,蓝色的平面纵横铺开,碧空如洗的晴天和水蓝色的地平线织造出灿烂的光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