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夫人能饶我一死……”
青青颤抖声音,显得格外清越,周玉凤和万氏终是松了一口气。
入夜,当白菊神色慌张的走进柳姨娘房间的时候,柳姨娘正悠闲的坐在桌边喝茶,那闲适而惬意的神情犹如春花般灿烂。
“主子,不好了,青青她……”白菊神色慌张的欲言又止。
柳姨娘听到青青的名字,脸色突变,将左右的丫鬟屏退,低声道:“青青白日里不是没有招认么?”
柳姨娘自然听到了静苑今日的动静,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挨了打,听说大家愤愤不平的指责万氏,柳姨娘想想就很爽,如今老夫人只给了她三天时间,若三天后查不出来是谁在血燕上下了红花,那么等待万氏的将是什么,简直不可预知,依照老夫人的脾气,说不定会让万氏回了娘家。
“是没有招认,但青青说现在夫人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而且好像有了什么证据,只是暂时还没有将她抓起来,所以她想趁夜逃走,离开周府,所以……”白菊看着柳姨娘渐渐暗淡的脸色,心中更加慌乱,若青青出事,自己和柳姨娘断然逃不了干系。
“她想怎样?”柳姨娘果然洞悉端倪,知道青青既然要畏罪潜逃,自然要对她们有所要求。
“她想要些盘缠……一千两……”白菊的声音渐低,对于这个数字,她不是没有劝过青青,但青青自认为她们的把柄在她的手里,竟然狮子大开口,少一点也不行。
“一千两,以为我是开钱庄的?自不量力,左不过是个丫鬟,竟然敢威胁主子……”柳姨娘目光猛然变得阴鸷冷冽,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铮铮作响。
柳姨娘在周家只不过是个妾,即便有周逸轩的照顾,但是收入也主要只是每月的份例而已,现在青青开口竟然是一千两,这不是要她倾家荡产么?
“姨娘,若我们不给,怕她的嘴巴不严,将这件事说出去,到时候恐怕姨娘不但会失去老爷的荣宠,夫人可是威武大将军的女儿,我们如此诬陷她,她怎会善罢甘休,老夫人那里可是也不容半点差池的。”
白菊一语点中要害,当然这些都是她从青青那听来的,而青青当然是遵照周玉凤的吩咐。
“这……”柳姨娘陷入沉思,看来这个青青竟然很棘手起来,弄不好自己不但会身败名裂,而且死无葬身之地啊,在这样的侯门大院里,死一个小妾算的了什么,宁姨娘什么都没做,不也被罚去抄经书了么,何况自己陷害正室。
瞬间,娘姨娘目光突然变得狰狞可怕,染血的眼睛喷薄着嗜血的狠戾,缓缓的站起身来,压低了声音吩咐白菊几句,然后脸上幻化出惨绝人寰的冷笑。
白菊虽然惊愕不已,但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只有铤而走险,急急地转身出去。
深夜,青青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包裹出现在柳姨娘的房间,浑身上下已经收拾利落,要出远门的样子。
“奴婢拜见姨娘,不知奴婢需要的东西可准备好。”青青走进房间,直视着柳姨娘,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胆怯,而柳姨娘却看到她眼中丝丝蔑视和不屑,心中甚是不悦。
柳姨娘心虚的缓了缓眼眸中的戾气,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容道:“当然,青青为我做了事,我怎么会亏待了你呢。”伸手拉住青青的手径直走至桌前,拿起已经准备好的银票,放在青青的手上道:“这可是姨娘的全部家当,你拿去好好的过你的后半生吧。”
柳姨娘语重心长,仿似眼前之人不是来跟她要银子的,而是她要送一位至亲远行般的伤感。
青青的眼波一转,莫非七小姐猜错了,看着手中整整一千两的银票,青青有些诧异,柳姨娘俨然有情有义之人,怎么会……
青青的脸上竟然浮起一丝愧色,恭敬施礼道:“多谢姨娘赏赐,青青……便不打扰姨娘休息了……”
青青将银票揣进怀里,转身欲行,迎面正碰上白菊端着一只托盘进来,看到青青,便亲切的招呼着:“青青,这是姨娘吩咐为你煮的银耳莲子羹……”
“是啊,青青,你这一走,便见面无期,怎么说都是你帮了姨娘,就让姨娘略表心意,你可莫要推辞才好。”说这话,端起小婉,将银耳莲子羹亲手端至青青面前,表情甚是温和无害。
青青伸手接过银耳莲子羹,瞬间表情变幻莫测,然后终是露出一丝自嘲的浅笑,方才的那一丝愧疚已然荡然无存,对周玉凤顷刻间佩服的五体投地,看来一切都在周玉凤的掌控之中,柳姨娘终究是不会放过她,这碗汤羹便是她的绝命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