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门外的王颂听闻动静,疾步迈了进来,见到自家主子又口吐鲜血,急忙点住王琪周身血道帮王琪止血,又从怀里掏出一白瓷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对菊娘道:&ldo;麻烦给倒杯温热水。&rdo;
菊娘闻言,连忙端上茶杯。
王颂将药丸放入水中,药丸瞬间即化,王颂将化好的药水,尽数给王琪喂了进去。
刘莘自惊吓中回过神来,对王颂道:&ldo;你把他扶到那边罗汉榻上躺下,给他擦洗一下,大夫马上便来。&rdo;
王颂抱拳一礼,将痛得目龇牙狰的王琪扶上了上榻,接过菊娘端来的水盆,仔细替王琪擦拭着血污。
&ldo;不用叫大夫,世子这是胃上顽疾,一般大夫医治不了。&rdo;王颂边擦边说。
&ldo;胃上顽疾?他……何故?&rdo;刘莘询问道。刘莘原主的记忆里,三年前王琪的身体康健,根本未闻有甚顽疾。
&ldo;公主,世子他真的很苦,他真的未曾放弃过你……&rdo;
王颂蓦的转身面向刘莘双膝下跪,哭诉道:
&ldo;三年前建康宫变,世子闻迅欲带王氏精兵前去营救你,可是被老国公给关押了起来,世子以绝食抗争,一绝就是七日滴水未进,七日后实是无力反抗才被强行灌了汤水续命下来,待世子醒来,已一切尘埃落定……世子身体将将能动,便欲挣扎着去寻你,老国公为了断了世子的念想便告知世子你已在宫变中殉身。
世子闻讯,心伤神丧,整日不思饮食以酒消愁……时日一久,胃糜严重,有一次严重的呕血险些丢了性命。
幸得云林寺方丈,扁鹊在世救了世子一命。自那以后,世子的胃便再受不得任何一点刺激,沾不得一丁点酒气。
今日与魏侯歃血为盟为表真诚,世子饮下了一大碗血酒,在来寻公主的路上便觉不舒服,强撑着,服了一颗方丈给的药丸方才顺利过来……&rdo;
听完王颂的这番呈情,刘莘微觉感动,原来刘莘原主曾经的一腔热枕也不算负错,王琪也不是那般绝情。
只是,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刘莘原主,王琪对于自己只是一个存有记忆的陌生人。再者,在刘莘原主身陷囹圄的时候,他便娶了陈郡谢家嫡女谢韵,成了逼死刘莘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论何故,刘莘原主定是无法接受的。
王琪躺在塌上,静静听完王颂的述说,以为刘莘多少会解开些心结,却未料刘莘竟似未听到般无动于衷,便有些心焦,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亲自解释。
未料起身太猛,气血不顺,一下子剧烈咳嗽起来,将将止住的血又自唇角喷涌而出。
刘莘吓了一跳,在王颂冲调另一颗药的间隙,赶忙上前替王琪拍背顺气。
王琪用尽全身力气一把紧紧抓住刘莘的皓腕,气若游丝吞吐道:&ldo;了了,我知晓你恨我……我亦恨我自己……恨我当初为何不去救你……恨我违背了我们的誓言……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求你别离开我。&rdo;
说罢,王琪便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魏郇:&ldo;今日媳妇为了悦我,还刻意打扮了番,我却做出了如此伤媳妇心的事,我不配为男猪脚,我是男大猪蹄子!&rdo;
第二十七章
王颂紧忙将化好的药汁给王琪灌了进去,一面神色肃穆的令门外的暗卫赶紧去云林寺请智渊方丈来救治世子,一面向刘莘请辞:&ldo;在此劳烦了公主许久,属下替世子道一声谢,属下现就带世子回琅琊行馆。&rdo;
刘莘颔首,欲将手从王琪掌中抽出,未料王琪虽晕厥过去,却仍旧死死抓住刘莘皓腕不放,刘莘试图用力掰开他手指头,均无果。
刘莘无奈望向王颂,求助于他。
哪知王颂顺水推舟道:&ldo;世子心心念念只有公主,现好不容易找回公主,自是不会再放手。世子病情严重,不可耽搁,若公主尚且念及世子一番痴情,属下斗胆,但请公主一道前往琅琊行馆,待世子醒来,公主若想离去,属下便送公主回来。&rdo;
刘莘瞥了眼昏迷中仍旧疼痛得眉头紧蹙的王琪……还能如何?只能这般了,便颔了颔首应了。
刘莘被王琪抓着手腕,唤上菊娘与王琪一道上了琅琊王氏的马车,去了琅琊行馆。
戌初日夕,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忙碌了一整日的魏郇方才与一众幕僚商议好连横抗敌的作战计划,离开临时军机处。
魏郇一踏出临时军机处大门,望着暮色渐浓的天际,浓浓的心焦无力感便滚滚而来,方才专注于战事上,无心他想,现一歇下来便有些急不可待。
疾步翻身上马便向骊宫行馆急行而去。
因不确定刘莘的情感归属,他便自作聪明的顺水推舟利用王琪,若刘莘拒绝了王琪,那他便安心与她做那真正的长久夫妻;若她与王琪走了……走了他又当如何?他一直没想过这个可能,也不敢想。
他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悔了,他不该已如此方法试探刘莘的。且不说刘莘是否真的会离开他,就算刘莘留了下来,也必定会因自己所为深受伤害。
先前是自己太过冲动,才会这般思虑不周。
猛然的觉醒让魏郇后怕不已,这种将要失去此生唯一令自己心动女子的失控感似要将他吞噬般令他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