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讹了那穷小子半筐头儿粪算拉倒!”
“哈哈哈,这老小子是真他娘抠!咱就抠他了。嗯,那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秦虎也被这个江老抠的故事给逗乐了。
刘旺财笑呵呵地接着往下说:“这个江老抠有俩小子,都成了家,倒也都是勤快的汉子。老大常到河里打渔,然后就拿到市上去卖,可这个江老抠就不让儿子把鱼往家里拿,卖剩下的也不成……”
“那为啥?”这回秦虎也来了兴趣儿。
划船的巴子倒是明白,磕巴了一句:“费…费…费粮食!”
秦虎一楞呵,马上就明白了好菜下饭的理儿,嘿嘿笑着又问:“那咱要是绑了他家的人,跟他家里要一船粮,这老抠家里会不会报官?”
刘旺财寻思寻思,还是先说道:“要是绑了江老抠,那家里儿子肯定会破财消灾,一准儿是不报官的。要是绑了儿子,江老抠就是肉疼也还是要出粮的,估摸着…也不会报……”
秦虎把自己的想法进一步说明道:“我刚才没说清楚这事儿,我的意思是咱不真要他的粮,要了一堆粮食也是累赘,要了粮食不拿反而让人起疑,咱绑了人就要的是他家里报官,他家要是怕撕票,那咱就……”
“放了!少当家的,你是说咱先绑了他家的秧子,然后抽冷子再放他跑回去,让他去传话儿报官?”满囤这小子够灵醒,反应快,抢着截了话头。
“对,就是这么个套数。咱绑了肉票,还可以让他偷听咱们说点儿啥,这样他跑回去一报官,就能让官府疑心到咱们这支队伍身上,这样才能达成吸引敌人的目的。”秦虎一边赞许地点头鼓励满囤,一边把自己的想法倒了出来。
刘旺财拍拍大腿:“是个好戏码!那就得绑儿子了,那江老抠估摸着是跑不动了。”
狗子也兴奋地插嘴道:“少当家的,他儿子跑了回去,江老抠粮食也定是不出了,怕咱再找上他家,就会报官了。”
秦虎跟一直没念声的老蔫对视一眼,见老蔫也是颔首点头,正要开口做具体安排,听划船的巴子哼哼吃吃地像要说啥,眼神儿便盯了过去:“咱开的这会儿有个名堂,就叫诸葛亮会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巴子,你有啥就说!”
“俺…俺…俺打小在…在地主…财主家干…干…干活儿,有钱的土…土…土财…财…财主,又怕匪…抢…抢…抢,又怕…兵…兵兵…要…要…要的,他儿…儿…儿子跑…跑回…回…回去了,在…在…在…家里一窝,粮…粮…粮…也没…没出,后头咱愿…抢…抢…抢谁…抢谁,他一准儿不…不…不…不会报…报官,报…报…报…报了官…,官府里一…一定要…要…要花…花钱儿,还怕…怕…怕咱回头下…下…下死…死手……”
巴子的话是磕磕拌拌,可道理却顺溜的不容置疑,一下子倒把秦虎说的满脸笑容:“好!好!巴子你这醒儿提的好。就该这样想事儿,以后要这样坚持下去。”
秦虎的高调赞扬倒把这个五尺高的汉子说的不好意思起来:“那…那…那还有…有啥好…好…好法子?”
“办法总是有的,来来来,大家跟着巴子的思路再捋捋,看看怎么逼着江家报官?”
还是满囤脑子快:“咱不是要放肉票逃吗,咱几个在后头开上两枪,把响动儿弄大些,他不报官也会有别人报的。”
“还是不把稳……”一直没说话的老蔫儿出声儿了,他眼神儿往秦虎身上瞟了一眼接着道:“有使枪的祖宗在,还弄啥响动,少的,你后头给他屁股蛋子一枪,让他回去找郎中,想瞒也瞒不住。”
“法子是没挑儿,可打伤了他,还怎么跑?”刘旺财又跟着提出了新问题。
秦虎一拍巴掌:“成了!咱给他来个双保险。”
……
一秋顶得三春忙,此刻的太平哨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秦虎他们的小船到了太平哨,这里的小码头上聚集了不少拉粮的大车,看来到了这里,粮食可以装大点的船走水路了。
简简单单的码头上,十来个警察和书记登记、指挥,忙了个不亦乐乎,岸上一堆堆的粮包垒成了小山,乱哄哄的人流船趟子里,撂下秦虎和老蔫两个,刘旺财带着其他人继续顺流而下了。
小码头上热闹,村子里也是人流不断,不少门户都挂着幌子,快晚饭的时刻里,倒是显得颇为热闹。老蔫凭着以前的记忆找到江老抠的家门倒是不难,在镇上逛悠一下把江家人对号入座也不是个难事儿,但是想下手绑了人悄悄离开,这可就碰错了时候。
江家人收工回来,一大帮人正好跟老蔫和秦虎走了个对面儿,肉票是对上号了,可秦虎心里却是犯了嘀咕:“忘了秋忙这事儿!要是江家出门是一伙,回家是一帮,这可就不好下手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两人快步离了太平哨,绕过码头沿江而走,在下游一处僻静的江边跟其他四人会合,先把小船藏了,山林里吃着晚饭六个人又商量在一堆儿。
“要俺说,咱还换上军装,排着队跟着忙秋的人过去,只要离开村子,管他多少人,拿枪逼着绑了人就走!哪个还敢闹腾不成?这样镇上就都知道了,咱也省事儿!”满囤的法子暴力直接,可也不是没有道理。
秦虎犹豫一瞬道:“绑人估摸着没啥问题,就是不像那么回子事儿!你要是偷偷摸摸刚从官军的包围圈里跳出来,还这样明目张胆地绑秧子?”
“咱们得快着点儿,可没空儿在江家蹲个十天半拉月的。”刘旺财也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