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杯抵在两人之间,棱角分明的边沿压在她的锁骨上,陷进去几分。他用眼角扫了扫她手里的奖杯,松开手,很干脆,鲜红的一道印子,衬着礼服有点明显。&ldo;走。&rdo;他抓住她的手,熟练地穿过她的指缝,也不顾她的意见,往着出口的方向走。冷意没有开口,只是抿着嘴唇,亦步亦趋。&ldo;陆哥,我的包还在休息室。&rdo;一直沉默许久,冷意才算开口,惊觉的语气,恰到好处的紧张,被刘海压住的眼皮动了动,眼里闪着光。&ldo;我等你。&rdo;甘陆嘴角有点深,这么一挑,带着难以形容的气势,靠着走廊的墙壁,目送她走近休息室。只觉得背脊生凉,冷意迅速闪入门里,飞快地合上,顶着门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小包只是很纯粹的装饰,里头放了一支唇彩和一点跑路用的零钱。休息室只有一扇双开的大门,却有两扇窗户开向另一条走廊。冷意将窗户开到最大,手掌撑着窗沿,一个跃身,高跟鞋落地也很稳,动作很漂亮。&ldo;看来是我判断错了,暖暖,你的身手还是一样敏捷。&rdo;甘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一下一下地鼓掌,笑容越沉。明明是隔着一排休息室左右两侧的走廊,他竟这样快便守在了这里。冷意整理了一下裙摆,过去也是这样,从没在他手里成功逃离过,像是能看穿她的心,他总是快她一步,就如同如来掌心的孙悟空,天真地以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其实于他,不过是转瞬的距离。虽然是露天的停车场,却是守备森严,大波的媒体等在那里,却是在两百米外的地方便被安保人员设置的各种障碍拦住了去路。甘陆刻意放慢了速度,几乎与她并肩。两人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安静地闻着彼此的呼吸,冷意的手机突然鸣叫起来。&ldo;还是这一首《又见炊烟》,暖暖,你果然很长情。&rdo;甘陆的语气略显深意,又似暗示,冷意盯着上面的名字,像是沉淀了片刻的情绪,才接起来。&ldo;领完奖了?&rdo;那头得问直截了当。&ldo;领了。&rdo;她淡淡地回答,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却不是甘陆震惊的眼神,而是那个空荡荡的位置。&ldo;没和天王打起来?&rdo;嗤笑的意味明显。&ldo;打了。&rdo;她哼了一声,依旧有些冷淡。&ldo;你没受伤吧?&rdo;付沂南听她语气不善,竟然紧张起来。&ldo;在哪儿?&rdo;半晌得不到回答,付沂南似乎有点急迫。&ldo;…后台。&rdo;突然改了口,冷意的目光落在前方缓缓驶入的车子上,衬着停车场的灯光,她认出这一辆银色小跑,是付沂南的。&ldo;老实呆着。&rdo;付沂南有点暴躁地挂了电话,车子的速度快了起来。驶过两人面前的那一刻,甘陆将险些蹭到车身的她往边上拉开一段。付沂南就这么将车子停在行驶道路的中间,甩上车门大步往颁奖典礼的方向走,全然没有瞧见隐在一片黑暗里的两个人,与她背道而驰的方向。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发现甘陆也是专注地望着她,漆黑的眸子瞧不出任何感情。&ldo;暖暖,往时你恶作剧的时候,便是这样的表情。&rdo;甘陆指骨分明的手捏上她的脸颊,快得她避闪不及,&ldo;不过,那是付沂南,最好还是不要招惹。&rdo;大约是以为她险些被他撞到而心生报复。招惹…冷意眯起眼睛,却没有开口。甘陆的车子是靓丽的橘色,她记得当年她是如何摇着他的手,口口声声讨要这样一辆车,她说:橘色,多温暖。只是当下坐在这样一辆车子里,却也不觉得有多温暖。甘陆驾车技术简直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尾随的几辆疑似狗仔的车子被他绕得七荤八素,最后丢在随便哪一条道路的转弯口,根本没有人跟得上来。&ldo;你还住在这里?&rdo;车子驶入城东,甘陆的口气有点意外,藏不住的森冷。&ldo;我从来没有离开过。&rdo;有点劣质的,冷意像是得意。她知道,他的不闻不问也仅仅止于早先的七年,这三年,他一直在寻她。可惜城东是出了名的流动人口多,经过多年,几乎换了一波血,鲜少有人再记得她,记得他们。唯一几个知晓过去的,哪里会告诉甘陆她的去向,他们之间,是真正的深仇大恨。&ldo;我好像没有邀请你上去吧?&rdo;冷意扶着副座的门,轻轻一笑,便止住了甘陆开门下车的动作:&ldo;既然不邀请我上去,那么暖暖,不和我告别吗?&rdo;他挑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