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毕后,他重新启动车子,刚要转弯,蜷成团的瘦弱身影闯进他的车灯下。
真是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刚才碰见一个拿车玩命的,现在碰见一个拿命玩车的。
这个车,还是他的车。
撑着伞,兀自下车走上去,越靠近他的脉搏跳动越猛烈。
抓着伞柄的手没由来抖落,他瞪睁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语气前所未有的颤抖:&ldo;伊……伊丽莎,是……你吗?&rdo;
那一团黑色的身影没有理他。
可他在心里已经万分确定。
回忆停止,至于那杯搁在桌上的咖啡,由热转暖,由暖转凉,见证着时间的流逝。
&ldo;如果不介意,今晚可以在这里休息。&rdo;这里是他暂居的酒店。
回应他的,依旧是静默的时间。
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面无表情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过去,那端铃声响了很久,一直无人接听。
攥紧手机,倚靠在门框上,眸色深深。
多年没有下过雪的绵蔓,突如其来一夜雪花纷飞,举目四望,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ldo;沉浸在香甜梦中的睡美人,该起床享用黄金早餐了。&rdo;散漫又幽默的语调在门口响起,接连敲了几下门,都没有回应,&ldo;既然睡美人贪睡,那么我可就肩负起扰人清梦的重任咯。&rdo;
说罢,顿了片刻,侧耳听了听动静,还是静悄悄的。伸手旋转一推,一股强劲的风刹那间猛吹过来,毫无准备的李栗峰只能下意识眯眼,半开的门&lso;嘭&rso;的一声巨响关上,门沿都震动了好几下。
浅紫色的窗帘随着敞开的窗户大肆飞扬,光线爬入窗台,落入大理石地板,只着白色单衣的女人迎风而对,大有一种与这天地同归于尽的气势。
李栗峰脸色大变,猛然冲上去,&lso;嗙&rso;的一声阖紧窗户,一把拽扯呆立的女人,声嘶力竭一吼:&ldo;你不要命了?&rdo;
米凛梵岿然不动,轻若无声开口:&ldo;我想画画……&rdo;
李栗峰扫了她一眼,闷在胸口的气息凝滞,毫无宣泄的地方。
最后,吐了口浊气,起身走出去。
隐隐放心不下,找了客房服务再三叮嘱关照,这才满腹心事离开酒店。
与此同时赫然立在窗口迎风而立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天地苍茫,掩埋了多少离殇悲凄?
习海牙兀然自笑,谁会注意,在那颤抖的身躯下,透明的泪水无声无息滴落。
&ldo;这位先生,你不能进去,现在还没有到家属探病时间。&rdo;
&ldo;让开!&rdo;
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
不消多时,房门&lso;砰&rso;的一声被踹开,习海牙转身,四目相对,刹那间,火树银花。
&ldo;习医生‐‐&rdo;
&ldo;你先去忙吧。&rdo;
小李不放心看了两人一眼,最终还是应了声离开。
敞亮的病房,徒留两个高大的男人。
李栗峰轻手轻脚踏入房间,瞥了眼床上凸起的一团,提起的心放了放。
抵不住好奇,蹑手蹑脚绕到画板后,眼神瞬间定住,一种前所未有的惊叹顺着五官透she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