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讲科学的话,那科学倒是给我解释解释,我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一连几个晚上,叶雨铭都能听见那种模模糊糊的声音,到后面他都分不清到底是有人在说话还是有人在哭,又或者,就像是守卫说的那样,只是风声。
只是风声这个解释已经没办法说服叶雨铭了,他亲眼看着外面的树杈一动也不动,耳朵里却能清楚地听见那种怪声音,被子裹得紧紧的,叶雨铭念了一晚上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恨不得把科学两个字拆开揉碎吃下去。
第二天顶着一双黑眼圈,生无可恋。
“去给韩遂传个话,我服了,我错了,请王爷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我胆子小,经不起这么折腾,我都不求他能放我出来,就别让韩遂再搞这种小动作吓唬我,真的犯不着!”
眼巴巴,可可怜怜。
“他觉得是本王在吓唬他?”
韩遂有点玩味:“还说什么了?”
“说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叶公子他不求王爷能放他出来,只要别、别再这么吓唬他,其他的都行。”
“你们怎么跟他解释的?”
“属下说是风声。”
韩遂笑了:“他问你们的时候,直接说旁边关着人也就罢了,他也不会多想什么,你们偏要说是风声,他那么聪明,到底是风的声音还是人的声音,能分辨不出来吗?”
“就是没想到,平时这么胆大,结果,他竟然怕这些。”韩遂哼了一声:“不是心里有鬼,又怎么会怕鬼?”
“王爷,那审讯是不是要继续?”
“不用管他,该审继续审,他怕鬼,不是正好,让本王看看他到底藏着什么鬼!”
让叶雨铭担惊受怕好几个晚上的声音来源,其实距离叶雨铭现在住的地方还有那么一段距离,那是一个更偏僻的角落,暂时充当了靖王殿下的牢房。
牢房里面好巧不巧刚刚关进来一个人,韩遂想撬开那个人嘴得到他想要的消息,免不了要动点手段,动静稍微大了一点,就传到了叶雨铭的耳朵里。
其实守卫都知道府中有这么个地方,关着一个正在受刑的人,大刑之下,鬼哭狼嚎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位叶公子的耳朵还挺尖的,隔着不短的距离,他竟然都能听见那边的动静。
不过也有可能是这几天刑罚加重了,那人受不住闹出来的动静也大了点,就吓着了叶公子。
没想到叶公子平时在王爷面前胆大包天的,离开王爷身边后,还有这么柔软的一面,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跟王爷对着干呢?
“韩遂!你有完没完啊!!!!”
再一次地,叶雨铭又听见了那种声音,而且跟之前还不一样,这个声音在一遍遍地问你是谁,你从哪儿来,你有什么目的,一遍一遍,就跟逼供一样。
那种感觉实在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让叶雨铭觉得十分不舒服,好像被拷打的那个人就是他一样,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耐烦,如果只是关着他也还好,顶多就是无聊一点,但现在这种状况,实在很让叶雨铭抓狂。
叶雨铭这次听得特别清楚,甚至他还能感觉到这次的声音明显比之前那几次要更清楚,离他更近,像是、像是就在隔壁房间传过来的一样。
“别闹了啊,再闹就过分了!”叶雨铭连衣服都没有披,踩着鞋就往外跑:“我非抓到你不可!韩遂我告诉你,我就没见过比你还无聊的人,这么吓唬人有意思吗?你装神弄鬼干什么呢?不觉得自己跌份儿吗?”
“公子,你不可以出去。”
“滚开!我自己去看!”
守卫拦着不让他出来,但叶雨铭是铁了心一定要去探个究竟,他笃定韩遂不会怎么样他,这些人也就是看着他而已,根本就不敢伤害他,他要执意往外闯,这些守卫也就只能让开,根本就不可能对他动手,这一点,叶雨铭早就知道了。
之前没有闹,那是因为他给韩遂面子,整件事情上来看,他其实、算了,他就是不想跟韩遂闹而已,谁让他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心虚呢?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心虚是他心虚,韩遂装神弄鬼吓唬人就更不对!
声音从一开始的非常清楚,到一点点模糊,叶雨铭跟着声音走了一段,终于什么都听不见了,好像那声音就在他待着的那间屋子一样,离开那里之后,就什么都听不见,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可能,怎么可能的,我明明听着就是从这边传过来的,为什么、为什么就消失了?是不是你们搞的鬼,是不是!韩遂呢,让他出来见我,别躲着了,你是不是个神经病呀,大半夜的这么瞎折腾,很好玩吗?!”
叶雨铭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他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态度,不管是对府上的下人也好,还是对那些跟着韩遂从望京过来的属下也好,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礼貌客气还会跟他们说谢谢。
从来都没有凶过,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都低着头不说话。
“别以为不说话这事儿就算了。”
扭脸他就往东苑去,今天不把这个事情搞清楚,他还就没完了!
一连几天,莫名其妙的声音都让他没办法好好睡觉,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摧残,现在叶雨铭就严重怀疑这就是韩遂的阴谋诡计,就是为了让他屈服,不然为什么要把他关到那么偏僻的角落,就是为了营造那种见鬼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