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道友。”正在管事宣布下一件拍品时,有修仙者上前与他耳语了几句。管事忍住皱眉的冲动,既然是那名老祖要去的也只能如此了:“下一件拍品剑符已由一位道友出价拍走。”
“这样没关系吗?”陆拾遗不解道,舒墨点头:“拍卖会确实有这样的规矩,若是拍卖前有修士愿意以高价拍走拍品,而拍品的主人又愿意的话便可停止拍卖。”
“只是拍品的主人极少会应允。”陆拾遗闻言了然地点头,与私下交易相比,拍卖的价格往往会更高,也难怪大多数拍品的主人不会同意。
护食原本乖乖坐在陆拾遗的腿上,余光瞥见被舒墨随手扔在桌上的乾坤袋忍不住看了两眼。天青色的袋子上用极细的银线绣上了祥云的图案,熠熠生辉的图案让它移不开视线。舒墨似乎也看到了它的视线,两指提起袋子在它面前晃了晃:“想要吗?”
护食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陆拾遗还以为它是看上了亮闪闪的乾坤袋,却没想到它的绿豆眼一转,冒着绿光地看着下一件拍品。
舒墨见状挑眉,脸上的表情难得松懈了一些,将装着三百万极品灵石的乾坤袋扔到它的怀里:“给。”陆拾遗皱眉,内心闪过富养孩子的种种弊端,最终一颗心还是化在了它的绿豆眼下:“喜欢就拍下来吧。”护食愉快地扭动了一下身体,两眼发亮地望着台上。
“下一件拍品是流云簪。”管事的退后一步,只见凭空升起的光团中包裹着一根流光溢彩的金色簪子。簪棍上极细致地雕刻了花鸟鱼虫的图案,再加上簪面上镶嵌着的各色珍珠宝石,金光闪闪的模样就像一个移动光源,若不是簪子被包裹在柔和的光团中,耳聪目明的修士们早就被这光刺得不能直视了。
“流云簪用了什么珍贵的天材地宝,想必不用我说各位道友也能看出个七八来。”管事扬声道:“龙迷城的剑灵石,玲珑城的飞花玉……还有极北之地的幽冥火种。金丹期修士只需轻轻一挥,便能燃起媲美颖城业火的火幕。”
“啾!”管事还没说完,护食便忍不住啾了一声,十分不满对方竟将流云簪与它的业火相提并论。
“他们没见过,自然不明白。”舒墨伸手戳了戳它的肚子,难得温言安抚道:“这世间哪有能与淬烧万物的业火相提并论的火种。”陆拾遗也回想起了在琥珀琉璃镜中所遭遇的一切,如果不是舒墨提起他都快要忘记了,眼前这软软一团看似无害的团子可是名副其实的大杀器。
“底价是五十万块极品灵石!每次报价增加两万灵石。”生气归生气,管事话音刚落,护食便坐在陆拾遗腿上开始连绵不绝地啾啾啾,催促他报价。
或许是媲美颖城业火这四个字实在太过诱人,原本被价格吓退,准备观望的修仙者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陆拾遗见护食抓耳挠腮的模样赶紧撕了一张手上的灯符。
挂在檐上的橘色小灯闪了闪,陆拾遗听到管事道:“飞鸾阁,八十六万。”陆拾遗一听报价,忍不住手一抖又撕破了一张灯符,不待他回神,管事的继续喊道:“飞鸾阁,九十四万。”一会儿功夫,舒墨用剑符换来的灵石就去了三分之一。
而他们边上的彩羽阁要更加热闹。
“沈飞琼,你疯了吗?”温络砚目瞪口呆地看着沈飞琼又撕掉了一张灯符:“这流云簪根本值不了这么多灵石!”
沈飞琼的眼珠子一转,这流云簪值不了这么多灵石他自然是知道的,可看着光团内流光溢彩的簪子他实在心动,这一心动就控制不住地又撕了一张灯符。
“把灯符给我!”温络砚见状脸彻底黑了下来,哪还有平日里君子如兰的气质,沈飞琼缩回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理直气壮道:“燃起的火幕足可媲美颖城业火,价格高些也是正常。”温络砚气得牙痒痒,恨声道:“微末星火也敢说与业火媲美,不自量力!”
沉默看着这场闹剧的黑袍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开口。
等价格升到两百四十八万块极品灵石时,陆拾遗的手还在微微颤动,心里忍不住开始想谁再加价就真的是二百五了。彩羽阁里的修士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毅然决然地将价格提到了二百五十万。
陆拾遗看护食期待的模样一狠心一咬牙继续撕掉手上的灯符。若是乾坤袋中的灵石用完了,他在镜园还有积蓄,勉强也能凑出一些来,至于这次真正的目标紫金砂,哪有他养的孩子重要。
价格到了现在,除却飞鸾阁和彩凤阁,旁人都已经理智地收手,唯有他们还在较劲般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三百二十万!”管事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高价,忍不住提声道。随着价格越来越高,两人报价的速度都慢了下来。陆拾遗看了眼彩羽阁上没有点亮的橘灯望眼欲穿,直到片刻后管事再次扬声道:“三百二十万,流云簪由飞鸾阁的道友拍得。”听到结果的一瞬,陆拾遗仿佛刚结束了一场大战,护食也知道自己终于得偿所愿,整个大脑袋埋在陆拾遗的衣服里,扭动着蹭了几下。
片刻后,那名送来乾坤袋的修士再次出现,这次他拿走了还未被捂热的乾坤袋并陆拾遗的二十万极品灵石。
二十万在这样的拍卖会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对于刚到辟谷期的修士来说不啻于一笔巨款。不提囊中羞涩只能搏命的散修,就是有宗门世家做依靠的弟子都未必能积攒到这样的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