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了马匹生病的事!”姜太傅不客气道,“有人拿此次议和当儿戏,谎报马匹病情,欺君罔上,用国之大事为亲眷谋私。本太傅身为议和副使,怎能置若罔闻?”
“所以?”裴衍抬眸,冷冷道,“太傅大人要插手御林军事务?”
这个罪名不小,姜太傅可不敢认,一声冷哼,姜太傅不耻道,“休要给本太傅扣罪名,我对御林军不感兴趣,但这次马球比赛事关重大,本太傅绝不允许有人用马匹谋私利。”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姜太傅便不饶弯子了,“本太傅怀疑这些马匹根本没有生病,所谓生病,不过是你谎报军务谋私谋利之举。裴大人若是问心无愧,便让本太傅与几位御史大人去看看马匹。”
“否则,便说明你裴大人心中有鬼,以权谋私。”
也就说,无论如何都要去看马匹,否则决不罢休。
这无赖态度把郑汝孝给气着了,“太傅大人难道不知扰乱军务是何罪名吗?若人人都似你这般,还有何体统可言?”
先是插手御林军的大帽子,接着是扰乱军务的罪名,一个比一个严重,看来郭老爷子说得没错,裴衍果然有问题。
眼波一闪,姜太傅立刻摆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马匹明明没病,裴衍却谎报军情,欺君罔上。本太傅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有责任有义务将此事查清楚。”
“若马匹的确有病,裴大人受了委屈,本太傅愿意一力承担扰乱军务之罪。若裴大人还要阻拦,本太傅便要与你到御前分辨一二了。”
总之,他今天就要裴衍现出原形。就算不能丢官罢职,也要让他灰头土脸,颜面扫地。
“如此……”裴衍淡淡道,“那就如几位大人所愿。”
这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吧?
幸好他早有准备带了御史同行。
你裴衍也有今天!
该!
“郭老爷子,好好给这些马匹看看,看仔细一些,别冤枉了裴大人。”
站在马厩前,姜太傅表面很淡然,内心却很兴奋,只等结果出来,重重参裴衍一本,好把议和正使的位置抢过来自己坐。
郭老爷子何尝不是如此想呢?
姜太傅的嫡母不孕,姜家便纳了郭老爷子的亲妹子为良妾,郭氏女进府之后,一举得男,生下的便是如今的姜太傅。
但郭老爷子一家当时并未因妹妹育嗣有功而飞黄腾达,反而被姜家大妇打压得喘不过气来。
直等到四十年之后,姜太傅的父亲、嫡母相继过世,姜太傅成了一家之主,上头再无人压制,才正大光明替生母请了封号,提拔郭家。
郭老爷子是姜太傅嫡嫡亲的娘舅,这几年有太傅外甥撑腰,郭家当真是鸡犬升天。在盛京城,谁不卖郭老爷子一个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