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想打,斐越,如果不是小王后,我这辈子都不想碰战争了。”
沈斐越胸膛很轻地起伏了一下,而后垂下眼,说:“王后改主意了?”
“不是,”千清合上案几上的册子,“她从来没想过要打。”
沈斐越忽然笑了一声,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为佳人可燃烽火亦可灭烽火。”
千清垂眸看他一眼,“讽刺我啊?”
“微臣岂敢。”
千清站起身,从座上下来,走到沈斐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在想,我现在因为一个女人成了昏君。”
沈斐越笑道:“微臣不敢妄议陛下。”
千清慢慢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可以这么想,我坐到这个位置,靠的是自己。”
“我做什么决定,我有分寸,你可以不满,但别打着她的幌子来说。”
“也别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沈斐越,我知道你去过御花园,也知道秋猎的时候你找过她,我没提,不是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跟你算这笔帐。”
千清慢慢起身,收回视线,“我可以当不知道,沈斐越,别让我失望。”
沈斐越眉心轻轻动了下,“陛下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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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沈斐越的做派,季英作为半个文臣,反倒比他直得多。
趁着早朝的时候,季英明里暗里好生夸了千清一番,嘴脸变得极快。
“哎,差不多行了,季某人。”
千清被夸得这张厚脸皮都有点儿受不了了,出声打断了季英的那套说辞。
“微臣只是实话实说,”季英说,“陛下此次决策英明神武,微臣佩服。”
“……”
千清忍了又忍,才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踹他。
虽然众臣也不知道为什么季丞相一改往日作风,居然夸起陛下来了,但这也不妨碍他们跟风。
于是众臣也稀里糊涂地夸起了千清来。
“……”
千清偏过视线,给奴才使了个眼色。
懂事的奴才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眼神的意思,提高音量,退朝。
千清虽然自己很不要脸,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
这么一群人真情实意地夸他,就算他们可能没那个意思,但听上去就有点儿明嘲暗讽的意思。
于是千清早早下了朝。
而在这些天,最战战兢兢的大约要属展西的使者了。
从好生款待到漠然无视的态度,而后,也就是现在,又恢复了最初的态度。
展西的使者也有点弄不明白现在北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