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的是酸汤鱼,局里的同事送的草鱼,摘了鱼头炖汤,鱼身拿盐铺了厚厚一层腌起来,等天热了晒两个太阳,就能吃上咸鱼红烧肉。
这道菜苏零落还是和苗凤学的,因她和邱世诚都是南方人,吃不惯辣,番茄酸汤煮开的时候,她特意仔细挑掉了所有的剁椒,所以鱼头本身没有那么辣。
一顿饭下来,邱世诚吃的心不在焉,苏零落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回来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你提过王秋月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邱世诚答非所问:“你相信她会叛变吗?”
“你的意思是她叛变了?怎么会呢?如果她叛变的话,为什么又要将特务发往香港的电报交给高瞻呢?这不合乎情理。”
“更奇怪的是,那份电报的原稿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邱世诚叹气:“不知道。”他将卢万峰这条线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零落。
“真没想到卢校长之前也是参加地下工作的,但仅听他的一面之词我们也不能贸然断定王秋月是叛徒,对了,她在西郊的屋子你们有查过吗?”
“早搜过了,没有什么发现。”
干部宿舍一室一厅,卧室只有一张床,邱世诚还是像前几天那样,在地上铺好席子,又在席子上铺了被褥棉絮,这才缓缓躺下。
二人都辗转难眠,床上的人轻声问:“冷吗?”
“不冷。”
“明天带我去一趟王秋月的家里吧,我想去看一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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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邱世诚领苏零落去了王秋月在西郊的住处,因村子里发生了深井女尸案,搬走了好几户,村子越发荒落,推开院子的门,触脚便是满地的落叶。
门虚掩着,苏零落刚想伸手推,邱世诚一把拉过她,护在身后,他走上前,谨慎推开门,屋子里有呛人的灰尘,打量了一圈,应该没有人,这才放心让苏零落进来。
看的出来,除了被镀上一层灰,屋子里还是原来的样子,苏零落走进卧室,床的前面横置着一张桌子,她轻轻以手拭灰,果真是厚厚一层,但桌子上却有明显的一浅一深两层灰,大概是先前放置着什么东西,后来被人拿走了,才落下的。
“这桌子上的东西被你们拿走了?”她指指积着薄灰的那一块问道。
“你说这儿吗?我记得这儿好像是放了一本书。”
“什么书?”
“一本手抄佛经,我记得封面上好像写的是‘般若心经’四字。”
“现在在哪儿?”
“在高局长那里。”
“我想看一看这本书。”
邱世诚潜意识问:“这本佛经有问题?”
苏零落摇头,仔细想了想,说道:“我印象中,她不信佛,再来,干我们这个工作的,信的应该是**,而不是佛,如果她是叛徒,那就更不可能信佛,那她为何会抄写《般若心经》?这一点很奇怪。”
随后,邱世诚便带着苏零落去了公安局,拿到那本《般若心经》,苏零落迫不及待一字一句读起来。
见她这般认真的样子,高瞻掩了声音轻声问邱世诚:“怎么回事?这本东西有问题?”
邱世诚望着她的样子,只是笑,高深莫测。
苏零落之所以这般急切,是因为曾经的工作中,她也手抄过《心经》,她知道在一笔一划写下这些梵文的时候,内心的平静就如一池静水,不可能掺半点杂念,她坚信王秋月不是叛徒,答案就在这本心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