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不明白,问,哪里说不回来了?
吴妈妈重重叹了口气,以天意不可违的口气说,上面写&ldo;利涉大川&rdo;,这不就是说她要出远门发展吗?
吴庆对易经卦象还是有些涉猎的,一听笑了,在母亲身边坐了下来,耐心地告诉母亲:利涉大川并不是说要去大川有利,而是说气象明朗之意,这是上上签啊,表示我们求的事情一定会象晴朗的天空一样舒畅,就是很顺利啦,哈哈哈。
吴妈妈半信半疑地问:真是这样?
吴庆严肃地点头,非常肯定地说:没错,就是这样的,你放心啦,明年还要让你抱上大胖孙子呢。
说起孙子,吴妈妈眼睛放光,很快又黯淡下去,问:你们商量好了?
吴庆安慰道:是的,我们商量好了,爱华也想要个孩子很久了。
吴妈妈放心了,自言自语道:那好,那好。
吴庆回房去,顺手将签纸放到书桌上,然后换衣服,突然想起什么,走到窗口,轻轻拉开窗帘望下去,果然,刚才跟踪他的车正慢慢从他楼下驶出去。
吴庆给自己沏上杯茶,做了几个伸展动作,松松筋骨,然后在书桌前坐下来,桌面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书写纸,当然,上面都是藏宝图的标记,这些小蝌蚪倒底是不是藏宝图,其实他现在都有些怀疑了。
几乎同时,他的眼睛也落在了吴妈妈给他的签纸上,那张签纸正和其中一张藏宝图的草图并排在一起,吴庆突然觉得脑子里轰了一下,似乎给人在脑后重重拍了一掌,这可能就是所谓的&ldo;灵光&rdo;或&ldo;灵感&rdo;,小蝌蚪的图案和签纸上的卦图同时在他脑海里不停在重叠分开,再重叠,再分开,吴庆几乎屏住了呼吸,他预感到伟大的时刻正在降临,藏宝图的秘密之门已打开,门缝正在逐渐变大,里面的光线已经洒了出来,就差那么一点了,只差一点点,那是什么呢?
那辆跟踪吴庆的车并没有离去,而是静静地停在吴庆家的小区出口马路对面,车上的男人半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半躺着,收音机里放着花鼓小曲。没多久,他的半眯眼缝里看到吴庆突然驾车匆匆出来,马上跳起,启动汽车跟了上去。
这次吴庆可能是心急,或者是兴奋,竟然没有发现后面那辆早前的跟踪车辆,如果他发现了,无论如何他也要甩开跟踪的,因为他去的地方是韩冬家。
二十八、村长的意图
张爱华从村长家找到皮革版的藏宝图时,当时的震惊是可以想象的。本来是一宗非常单纯的投毒案,侦破程序无非是找到投毒人,挖出动机,然后抓捕结案,该庆功的庆功,该枪毙的枪毙。没想到这个充满诡异的土家寨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总会生出一个又一个的谜团,似乎都与投毒案无关,而似乎又息息相关。无论如何,抓捕刘翠花总归是和案子有关的。
至于村长,既不是投毒人,也没犯什么行政过错,如果追究起她被绑架那回,勉强也够撤他村长的行政职务了,但是,这样的少数民族聚居地,撤了这个村长,还能否找到新村长也是个大问题。所以,张爱华觉得她完全可以忘记村长,只要专心抓住刘翠花就行了。村长喜欢琢磨藏宝图,愿意去挖宝藏,完全与她无关。
可是,张爱华注定是不可能忘记村长的,因为村长早惦记上了她。
此时此刻,村长正坐在一声滑溜的大方石块上,堆着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刘翠花,刘翠花对这副笑容有些害怕。自从目睹赵福生将她出卖,把警察领到磨房后,她突然气血冲脑,瞬间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山洞里了,呆了大概有两三天了吧,反正村长每天都来给她送吃的,并告诉她,这里是安全的,外面非常危险,整个山头都有警察在找她。
刘翠花很感激村长,如果村长不在刚才突然向她求婚的话,她可能会一直感激下去。因此,村长求婚这事又可以说明,求婚是一件非爱即恨的高风险事情。
村长求婚的理由是这样的:翠花啊,你知道么,赵福生把你出卖了,现在他也死了,这个人啊,就是贪,一个人冒冒失失去挖宝藏,被毒死了,你说,宝藏是这么好挖的么,要好挖,人家朱向贵一家早发财了。是么。
翠花啊,你也怪可怜的,朱向发那里你也不用回去了,一个无用的男人,你还年青,才三十多嘛,一辈子总要做几年女人啊,你看,我好歹也是个村长,不过也和你一样命苦哦,老婆死了十年,十二年前生个儿子没满月就死了,至今孤零零一个老光男。这个这个……翠花,你看,我们是不是同命人儿啊……
刘翠花这个时候本来是被村长说得勾起伤心事,正想好好哭一场的时候,村长眼见刘翠花开始有情绪波动,以为机会成熟,突然扑过去抱住她,一扫干部的稳重,象个毛头青年似地喘着粗气急急说:翠花,嫁我吧,我娶你,我娶你……
刘翠花受了惊,对于一个三天前还憧憬甜蜜爱情的女人来说,突然爱情就成了黄牙黑脸老头,的确难于接受。于是,她用力推开了村长,想了些委婉的话来推脱,首先她说,村长,你是干部,我是杀人犯,你娶不了我。
村长显然对爱情比较执着,并且胸有成竹。他不在乎地说:翠花,没关系,就算你住一辈子洞里,我也要养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