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英拒绝回答,吴庆趁热打铁,说,朱兵兵的父亲另有其人是吗?
马桂英冷冷地看着他,依然保持沉默。
吴庆继续说:如果朱兵兵的父亲是朱向发,那么,刘翠花知道这事情么?我想,这种事既然最后都没有瞒过你丈夫朱有田,肯定更不可能瞒过刘翠花,那么,我们也可以怀疑投毒的是刘翠花,因为她有动机,嫉妒成恨,这样朱兵兵的毒死就有了依据。
马桂英摇摇头,说,不是刘翠花,怎么会是她呢?是我投的毒。
吴庆摇摇头,提高声调说,只要动机存在,我们就会查下去,警察的任务是找出真相,并不会因为你承认了,就相信你,就可以保护凶手,天网恢恢,凶手是不可能逃掉的。
马桂英眼睛闪了几下,欲言又止。吴庆有些按捺不住,马桂英的种种表现更加强了他的推测,这案子背后还有更多更深的面目,即使真凶就是马桂英,他也要把这些背后的面目一张张揭露出来。
马桂英低下头,摸索着又掏出了儿子的照片,捧在手里看着。吴庆既气也无可奈何,逼一个人承认是坏蛋比较难,没想到逼一个人承认是好人也很难。
马桂英女士,如果你坚持自己是投毒的人,那么,谁也帮不了你,很快你便会被审判,然后押赴刑场执行死刑,可能到你死的那一天,你儿子还没醒来,当他醒来后,第一眼最想见的母亲已经永远见不到了。
又假如,你死后,警察找到了真凶,你还是没有保护到这个人,而你却白白送死了。
马桂英站起来,轻轻说了句,我想回去睡觉。说完转头走了。
吴庆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离去,气恼地用拳砸了一下桌子。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突破点究竟在哪里,吴庆苦苦思索着这两个问题,对今天自己的失态有些后悔,作为职业律师,冷静是起码的要求。
走出看守所,吴庆给张爱华打了个电话,说,我要去土家寨一趟,调查马桂英这四年住的家,如果你需要取证,可以同行。
张爱华说,我们正准备去寨子呢,乡上来了个电话,刘翠花与丈夫打架后离家出走,竟然去了另一个寨子的人家里,结果让人家赶了出来,刘翠花还在人家那里大闹一场,砸了些家什,我们要赶过去看看。
吴庆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们会为这事亲自而去呢?
张爱华告诉他,据说刘翠花打砸的是情夫家,而这个情夫你猜是谁?
吴庆当然问,是谁?
张爱华说,就是那位刘翠花本来要介绍给她表妹刘桂芳的男人,叫赵福生。
于是,小伟驾车来接上了吴庆,三人直驱土家寨子。
吴庆在车上眯着眼睛很快进入梦乡,脑袋重重压着张爱华的肩膀,一会就发出了不小的鼾声。张爱华把手轻轻握住丈夫的手,一会儿,也犯困了,只有小伟一路专心开车。
十七、初探石洞
到了土家寨,三人直接到了赵福生家,赵福生父母一见警察同志到来,赶紧拉着警察同志的手参观打砸后的现场景观,其实也就是掀翻个桌子,踢飞个罐子,摔碎了几个盘子。
大概扫视了一下后,张爱华问事主,刘翠花呢?
跑了。
你儿子赵福生呢?
跟她跑了。
三人面面相视,再问跑哪去了?谁都不知道。吴庆建议说,我们去一趟马桂英的家,这个地方好象警察没有去搜查过?小伟说,有民警去过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吴庆建议,还是去一趟。
三人找到了马桂英住了四年的家,一个破旧的吊脚楼,完全可用家徒四壁来表述。吴庆当然不会轻易放弃既来的机会,他细心地在各处慢慢扫视。屋子里没有床,在右边角落卷着一床破被子,看来马桂英平时就是席地而睡,不过吊脚楼用的是木板,并且远离地面,并无潮湿之忧。
吴庆沿着木板一块一块地敲着,看意图是希望从某块木板上敲出秘密来。小伟突然笑了,说,姐夫,要看知道木板下藏没藏东西,不用敲,站下面一看不就行了?
吴庆突然醒悟过来,马上直起腰,不好意思笑笑,小伟挥下手,自个下楼去瞧。
张爱华耸耸肩,直走过来靠在一根柱子上,这便又引出了一个无心插柳的例证来,她刚靠上柱子,那木柱子啪一声掉下一块,里面竟然是个小洞洞。
走出马桂英的家,吴庆收好刚才找到的一叠发黄的纸。这时村长一路小跑过来,要拉他们去家里吃饭,时近中午,三人也没推辞。
村长家在寨子里算是富户,有藤椅收音机,还有一个显眼处挂着的美女月历。按土家的接待规格,三人享受到了贵宾待遇,在客厅里围着吊锅吃风干野猪肉。
席间,吴庆不失时机地打听着朱家的细琐之事,无非一些捕风捉影,人云亦云。村长谈到高兴之时,突然指着吴庆问张爱华,这位同志是你爱人么?三人惊讶,村长并不知他们二人关系。
村长哈哈几声说,可能你们知识人不会相信,不过我们土家有个传说,村长敲敲烟杆,心里多少得意之情,他告诉三人,吊锅在土家族流传了千年,有关吊锅的神话传说非常之多,但有一个传说尤其神奇,普通人俱可试验,百试不爽。
三人都聚神等待着村长。
村长说,围坐在吊锅前的男女,如果如果注定今生有姻缘,那么其中一人用过锅勺,入下后勺柄会自动指向另一个人,连续三次。我刚才就是注意到这位女警官的勺柄连续三次都指向了这位男同志,便敢说这话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