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珠的婚事……?
和张宝珠的婚事有关的事情,有什么是需要叫他过去的?湛兮奇怪地皱了皱眉,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少年而已呀,就算身份确实算得上是金尊玉贵,但也似乎在这类事情上根本插不了手吧吧?
难道说……张宝珠的婚事还会在别的方面和他扯上什么特别的联系不成?
湛兮怀着满心的疑惑,赶到了大伯母刘氏的院子里。
刘氏正抱着狮子狗,坐在茶几旁边沉思着什么,湛兮走过去向她行了个礼。看见他的动作,刘氏回神了,将狮子狗送到旁边容嬷嬷的怀里,让容嬷嬷带它下去。
容嬷嬷抱着狗和湛兮擦肩而过的时候,那狮子狗还格外调皮地拿自己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湛兮一下,把湛兮给逗笑了。
刘氏招呼着湛兮坐下,又吩咐人给湛兮承上糕点和茶水,说道:“上回金童子你从宫里带回来的嘉庆李,送了些过来,我没能及时吃完,让婆子用盐和糖腌起来了,如今风味正好,你且尝尝。”
“那就多谢大伯母了。”湛兮说。
两人对坐着,就着清冽的茶水,吃了些腌李子,又闲话了几句。
“大伯母,”湛兮喊了一句,“今日叫金童子过来是为了何事呢?”
刘氏略微思忖了一会儿,说:“此事我也不知道是否要告知你,只是我甚感意外……张小姐的相亲很是顺利,昨日她过来了一趟,说是希望能请我出席这个婚礼……”
说到此处,刘氏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湛兮便自己猜测她的心思,问到:“难道是大伯母心中有顾虑,觉得自己不应该去吗?”
是这样的,本朝婚礼有六礼要走,虽说大雍朝民风开放,贞操观念淡薄,但是于婚事一事上该有的慎重和讲究还是有的,六礼中,人们更加热衷邀请儿女双全的妇人参加自己的婚礼的各种仪式,甚至会请这样有儿有女能拼凑出“好”字的妇人,为新嫁娘裁衣,谓之“开剪”。
这种儿女双全的妇人,被称之为“有福之妇”。反之,如同刘氏这般早早没了父兄、夫子的女人,如何客气恐怕都会被嘴上一句“福薄”,福薄之人怎好请来参加婚礼?岂不晦气?
自从那些变故接二连三的发生后,刘氏这个当年风风火火的人,也已经多年没有出席过婚嫁的喜宴了。
湛兮猜想刘氏之所以会觉得有些为难,恐怕是尴尬于自己的处境,与她想去参加的主观意愿。
正当湛兮思考着要如何开口安慰她的时候,却又听到刘氏叹息了一声,说道:“此也是我的忧虑之一,但是我寻你来却不是为了此事。此事不难办,她张家居然敢请我去,我若是愿意给他们脸面,去一趟又有何不敢的?”
不愧是生于边疆,长于边疆的飒爽女子!
“只是这新郎官……”
“这新郎官正是前些日子常来寻你的那崔氏兄弟中的兄长崔恪啊。”刘氏说。
湛兮:哦豁!这倒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了!世界那么小的吗?
“若当真是巧合,便也算得上是天定良缘,可若是他们张家发现金童子你有意要抬举这崔恪,因而才促成了这一桩婚事,那……”
刘氏没把话说完,湛兮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巧合便罢了,若是蓄意如此,那张家的趋炎附势就有点过于急切。
湛兮正要说此事他会调查清楚,田姑姑却忽然从外头进来了:“小少爷,管家说那谭勇前来拜访,问您是见还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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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勇与前些日子湛兮刚见到他的那会儿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一身不怎么起眼的穿着,唯有在仔细观察时,才能发现他那满脸的精明。
湛兮的神色看有不出任何的不妥之处,他带着笑从院外走了进来:“是什么风把你谭公子给吹来了?”
“国舅爷,您折煞小人了。”谭勇尴尬又局促地挠了挠头,忍不住向湛兮解释了起来,“前些日子并非是小人不想要多来这金尊玉贵的将军府拜访,实在是广平侯世子王意如被他爹广平侯给拘住了,广平侯府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动静了,我这手上没啥消息,也不敢空着手来见您啊。”
湛兮道:“原来是如此么?”
谭勇真诚地说:“可不正是如此,若非如此,我早就来叨扰很多次了,还望国舅爷您原谅则个。”
湛兮放过了一茬:“行吧,那你此次过来,可是手中有什么消息了?”
“正是如此,”谭勇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个消息,但小人也不知道这消息究竟是重要还是不重要,不过左右是和那广平侯府有关的,小人想着不论重不重要什么的,您听个乐呵也行。于是便舔着脸过来了……”
“别给我卖关子了,快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