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嗣业舞剑正在兴头,一个不留神,险些刺中刺送信的侍卫,得知奏报十万火急,萧嗣业闪身收剑,让侍卫速报太皇太后和隋王。
这个侍卫慌里慌张,屈膝跪倒,面色焦虑,拱手奏道:“启奏太皇太后、隋王殿下,唐主李世民调遣六路总管,共十万大军,越过长城,向漠北杀来。”
“啊?”萧珺问道:“再探。”
“遵旨。”
侍卫匆匆退下,大殿之上,四座无声,一片寂然,幽冥的灯火,摇坠着这个不安宁的夜晚,众人眼神齐望着太皇太后。萧珺面色严肃,目光冷峻,群视众臣,问道:“三年前大汗在渭水歃血为盟,大唐向突厥纳贡称臣,当时哀家就觉得,其中必有缘故,如今李世民雄心不已,背信弃义,兴兵北上,如之奈何?”
两侧的藩汉臣子,你看我,我看你,两眼发呆,一言不发,唯有站在一旁的萧嗣业正逢年少气盛,身上透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萧嗣业看众人茫然,便作揖奏道:“李世民出尔反尔,失信于天下,侄孙儿原为先锋官,请旨出战!”
“嗣业你还年轻,大丈夫在世何愁不能建功立业。”萧珺道又对康苏密说道:“康苏密将军,用兵之事还是由你担当吧。”
“谨遵懿旨。”康苏密道。
萧珺担心萧嗣业年少冒失,终究还是把迎战唐军的这个包袱扔给了康苏密,准备让康苏密这个突厥人先去淌这股浑水。
此时天色已晚,萧珺也略感困倦,便散了酒宴,回宫歇息。萧珺和两个侍女正往后宫走,萧嗣业快步追来,跟在身后,急于求见。萧珺停住脚步,转身问道:“嗣业,这么晚不歇息,还有何事要奏?”
萧嗣业道:“李世民背信弃义,举兵来犯,为何不让侄孙儿为先锋,去打头阵?侄孙儿不解。”
萧珺打量了一番萧嗣业,使了个眼色,让左右侍女退下,胸有成竹般的说道:“咱大隋能在定襄立国,靠的是谁?咱是靠人家突厥可汗的扶持,凡事先让那些突厥人发话,咱汉人不能太强势。”
嗣业道:“太皇太后说的也是,但康苏密并无大才,只恐挡不住唐兵。”
萧珺眼神中似乎浮现着康苏密的容貌,掂量了一下,不屑一顾道:“谁又知道呢,到时候再议吧。”
“这……”
萧嗣业搞不懂萧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只是远远望着萧珺和丫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真可谓:
大敌当前总慌张,惟见女主若平常。
丝毫不显畏敌色,却有暗心思返乡。
时隔两日,萧珺正在寝宫磨指甲,隋王杨政道急匆匆快步来到寝宫,拱手奏道:“启禀皇祖母,百官齐聚议政大殿,求见太皇太后。”
萧珺抬起手臂,正反看着指甲,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呀?”
政道说:“听说唐军六路大军,有三路直奔定襄而来。”
“哦……李世民来的还真是快呀。”
杨政道道:“请太皇太后速速主政吧。”
“好……。。起驾议政殿。”
太皇太后萧珺坐乘御撵,满怀威仪,驾临议政殿,突厥与汉族大臣们早已来到大殿,交头接耳,嘀咕军情,只闻太皇太后驾到,见萧珺带着杨政道登上丹陛,各自坐下。
百官叩拜之后,康苏密出列奏道:“启奏太皇太后、隋王殿下,探马急报:唐军节节取胜,唐将李靖、李世勣、柴绍三路兵马,齐头并进,直奔定襄而来。”
“康爱卿主管兵事,可有退敌良策?”萧珺问。
康苏密道:“恶阳山乃是定襄城的南面天险,末将愿率兵死守恶阳山,只要守住此山,就可以逸待劳,到时唐兵粮草难济,必然不战而退。故而请太皇太后恩准。”
萧珺点了点头,说道:“恶阳山险要,定襄城更难。定襄不能没有康爱卿主政,你还是留下吧。”
“那……。”康苏密心中顿时疑惑,没想到萧珺又改变了想法,临阵换将。看着萧珺突变的决定,满堂众人一时也不知派谁出战合适。
其实萧珺这次临阵换将,暗中是在戏弄康苏密,萧珺和杨政道祖孙二人都不知兵事,又担心萧嗣业鲁莽大意,所以萧珺便安排康苏密备战,等康苏密说出了其中要害,萧珺立刻改变了主意。
萧珺说道:“皇侄孙萧嗣业,血气方刚,就赏他个建功立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