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好想把小衣捉来痛打一顿。这娃怎么就这么坏呢?谢茂龇牙。
他只是想酿造一点暧昧的气息,让衣尚予觉得自己对衣飞石有兴趣,且打算施压把衣飞石带上床,大家谈谈条件,耍耍脾气,软硬兼施,最终达成衣尚予交出兵权、辞官归隐,带着儿子逃之夭夭的目的。
衣飞石这个狠啊,出手就是杀招,不管是状告谢茂囚虐自己,还是要送谢茂去做太监,都没给自己留一点退路。逼得他爹不反不行。
所以衣飞石说对不起信王。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信王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逼|奸军神衣大将军嫡次子,逼反谢朝的守护神。
——更坏的情况是,也许他还被衣飞石阉了。
春秋笔重。千载之后,史书上会给信王谢茂记下怎样的一笔?
这小子忒不是东西了。谢茂一边默默地骂,一边又忍不住好笑。
就是这么狡猾的衣飞石,才能在今后五十年里覆灭陈朝、浮托国,使天下重归一统,守护那一片海晏河清、万民生息的盛世。他越狡猾,谢茂就越高兴。纵然放弃了治疗,谢茂仍是钟爱着一片被他统治过的大地。
这一片大地,没有谢茂,也有其他的皇帝。守护着天下一统的衣飞石,却只有一个。
何况,按照常理出牌,小衣全家都没救了。谢茂这回打算握着一把好牌尽数乱打。
明知道徐屈在旁虎视眈眈,他故意搂着衣飞石的肩头,慢慢将热烘烘的毛巾贴住衣飞石腰间,衣飞石还要推辞,他就眼也不瞬的看着衣飞石的双眸,轻声道:“背上浃汗,自己哪里方便擦?你是属闺女的吗?居然还不让舅舅动手。”
衣飞石莫名其妙就觉得他一双眼睛带着怪异的温度,烧得自己颈侧都淌出细汗了。
“那……那卑职谢谢殿下。”
徐屈简直都要看不下去了,用力咳嗽一声,再咳嗽一声。
谢茂恍若未觉地继续给衣飞石“擦汗”,确实很老实地将他背后的汗珠都擦干了,朱雨来换了毛巾,谢茂故意摸摸衣飞石的背心,说:“汗湿了。伺候清溪侯换身中衣。”衣飞石才刚被赐封了乡侯爵位,封地就在清溪乡,所以谢茂称他为清溪侯。
衣飞石被他擦得怪怪的,闻言猛地松了口气,不迭点头:“好好。”
好个屁啊,你这娃是不是傻?徐屈终于憋不住了,说:“清溪侯来得匆忙,不曾带着衣物!”
清溪侯三字喊得斩钉截铁,衣飞石悚然一惊,终于察觉到这位老将的不满与提醒。
谢茂笑道:“孤带着呢。朱雨——”
不等朱雨应命,衣飞石已慌忙拒绝道,“不必劳烦贵属。卑职已经好了……”
见徐屈已经完全领会了自己的“用意”,衣飞石也变得诚惶诚恐,谢茂就松了口,不再坚持服侍衣飞石更衣,退而求其次,“背后擦了,前边也擦擦……”
才刚刚拒绝了谢茂的“好意”,面对着他温柔地注视,衣飞石竟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于是,谢茂就高高兴兴地拿过搓好的热毛巾,将衣飞石好好地“擦”了一遍。
歇了片刻之后,吃了瓜,喝了茶,重新上路。
谢茂再让驰风给衣飞石骑,衣飞石连道不敢,上马之后直接躲到了徐屈的身边。
谢茂似是看出了些什么,也不再勉强。只要衣飞石没偷偷掉队、掉头回青梅山的大将军行辕,他今日在徐屈面前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表态了。——只要扣住了衣飞石,再传出他对衣飞石心存不轨的风声,不愁衣尚予不跟他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