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茂不禁笑了笑,才升官多久,齐妈也会打官腔了。
老巢的食堂环境很好,自助餐形式,因为今天人多,菜色也非常多,许多餐台都需要排队。
这种环境对谢茂来说倒是挺稀奇,未来时代配给很多,服侍型傀儡偶人大行其道,服务业都是专人服务,很少出现排队的情况。他拿着盘子挑了几样菜,要了一个馒头,馒头和煎包殷勤地帮他端上汤和水果,顺势和他坐在了一张桌上。
馒头是原身谢茂的副手,煎包也刚刚提干,这才敢压着其余三百多名同学,跑来骚扰谢茂。
“花卷不在?”谢茂看了一眼,对邻桌的花卷招招手。
花卷脸上的暗伤曾残留一缕阴火,被谢茂取出之后,制成了衣飞石如今的阴阳灯。恰好衣飞石修了鬼道,阴火助益极大,他处理材料时用的焙火就是阴火。谢茂并未忘记花卷这份人情。
花卷立马抱着自己的餐盘水杯蹿了过来,满脸笑容:“老大,我在第三排西边的位置。”
“受伤了?”谢茂指了指他的肩膀。
“小伤。”花卷不在乎地笑了笑,没有具体提及自己的任务,保密条例背得很好。
谢茂也不和他废话,当场烧了一道痊愈符,化在清水里,让他服下。
花卷见过他玄而又玄的手段,一仰而尽。下一秒,他就开始抠自己的肩膀。
常燕飞压住花卷的胳膊,撕开他狭窄的上衣,发现他半个胳膊上都打着绷带。谢茂信手一挥,绷带倏地切开,四条足有十多公分长、长相狰狞,似蜈蚣又似黄鳝的东西,翻滚着从花卷伤口里钻了出来。
“去南疆了?”谢茂问。
常燕飞阻止附近主食组靠近,拿了桌上的精盐,洒在那四条奇怪的软虫身上。
软虫抽搐着从花卷肩膀上掉落,有一条摔在了餐桌上,翻滚数次,带着鲜血,再摔在地上。
软虫翻滚的同时释放出麻痹神经的毒素,花卷感觉不到痛,只觉得有点愤怒,他张了张嘴,到底憋住了粗口,近乎控诉地望着谢茂:“他们补品组跟我说,没什么问题……这叫没问题?!”
所有从一线撤回交割任务的战斗人员,都会在后勤组的安排下做体检与心理评估。毕竟是和非自然力量打交道,很容易遭受各种常人难以理解和察觉的攻击。
常燕飞安慰他:“他们也没有说错,这种蛊虫对人体没有大的影响,也不会繁殖,它们的生命周期只有三五年,死了就会代谢出身体。”
“但是在蛊虫寄居在体内的三五年中,一旦有别的蛊虫再次侵入,寄体很容易陷入堕障。”谢茂把最后一口馒头吃完,看着迷茫求知的花卷,解释说,“堕障。就是自我认识发生混淆,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蛊虫本身。你体内有四条蛊虫,很可能有五个意识发生混乱。”
邻座的几个主食组听了谢茂的解说,脸色都变得铁青。
谢茂餐盘里的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擦了擦嘴,放下筷子,说:“这件事我来处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特事办内隐修弟子和普通战士的矛盾由来已久。谢茂原身就是替战士们出头一战成名,他是特事办里普通战士对抗隐修弟子的先锋。
如今谢茂身居高位,又负责主食组的修真训练,新官上任,肯定得烧一把火。
谢茂很明白自己的政治立场。他玩儿这个简直炉火纯青。
午休时间,谢茂找到了刚刚离开的齐秋娴,要求对玩忽职守的后勤组进行调查。
“你是认真的?”齐秋娴不惊讶不反对,冷静地确认谢茂的意见。
在丁仪主事时期,特事办三位领导,齐秋娴站普通战士,是主食组的“齐妈”,常宿义则是隐盟弟子的领袖,代表着隐盟的利益。这是个相对稳固的构成,丁仪平衡左右,维持着局面。
现在情势已经彻底不同了。谢茂在宿贞的别墅里干翻了常家几位大佬,丁仪牺牲,常宿义陨落,隐盟在特事办已经失去了上层领导。这种情况下,齐秋娴反而不能明着对隐盟弟子进行敲打,容易出事。
谢茂不一样。他是副手。
齐秋娴取代了丁仪的位置,谢茂取代了齐秋娴从前的位置。
很多齐秋娴如今不能做的事,谢茂都可以代替她做。
“花卷体内的四条缠身蛊真实存在,食堂监控可以查询。负责体检的后勤组玩忽职守,无可辩驳。我建议尽快进入调查程序,”调查也需要时间。谢茂不会让齐秋娴承担任何风险,“下午进一步甄选结束,我拿到名单之后,你再看着办。”
特事办不能和隐盟翻脸的理由很简单,目前修真资源被隐盟垄断,特事办的任务大部分都由隐盟弟子主导,普通战士,包括从前的丁仪和齐秋娴,都得尊重常宿义的意见——人家是专业人士。
现在有了谢茂,特事办就不必处处对隐修弟子忍让了。
齐秋娴当着谢茂的面,给纪律审查处打了电话:“先把负责T180213案子的后勤小组成员控制起来,做书面审理,不要进一步接触。等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