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条巷子组成的小区是10年前华盛集团移民工程建的连排住宿楼,装修差,设施不好。近些年,这边的人陆陆续续搬走,很多人把房屋当杂货仓库租给附近的商家。
起火的是一栋三层高的旧楼,楼房烧得乌七抹黑的,到处在滴水,像一栋四处漏雨的破房。
水在巷子里流淌,卷裹着大火过后的灰烬,黑乎乎的。空气里飘着难闻的烧焦味,似乎是砖块塑料和涂料的味道,刺鼻而恶心。
每一个火灾现场都是毒气场。
消防队员说,他们四十多分钟前接到火警。赶到时,火已烧掉3栋楼房。
这里往来的人少,有人发现起火时,火已烧了很长时间。消防队员用了近半个小时才完全控制火势。
言焓沉默地听着,下意识咬了一下牙。这个“意外”比他们的速度还快。
消防员还说,楼房的二层有具尸体,烧得太烂。他们无法分辨是烧死还是被杀,所以请了法医过来。
言焓听到这句,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扭头去看。
甄暖他们一行人正提着箱子走过来。
甄暖也抬头看见了他,瞬间心底一凛。
言焓脸绷得紧紧的,很冷,眼底更是像铺了一层霜。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多少有些害怕,想把目光移开,又不敢。他那眼神分明是等着和她一起去现场。
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好声好气地打招呼:“队长。”
他没作声,径自往烧得漆黑的屋里走。
大家跟着进去。
关小瑜轻轻碰她的手臂,朝言焓那边使眼色。甄暖明白,她的意思是队长心情不好,别惹他,小心要发飙。
言焓插着兜上楼梯,连背影都是冷嗖嗖的。
凶犯赶在他们之前杀了人,任谁都会窝火。
甄暖并不介意他少见的冰冷气质。而且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似乎这才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态度。
平时的笑容和调侃不过是世俗的应付。
此刻他爱理不理,冷面以对的样子,才是他应有的自然姿态。
甄暖环顾四周,楼梯上房梁上全哗啦啦地在淌水。烟雾弥漫,视线稍微有些受阻碍。
言焓没回头,说了句:“戴口罩。”
身后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善意的叮嘱,纷纷照做。
甄暖多拿了一张:“队长。”
言焓回头。
此刻,那张俊俏的脸早已调整好情绪。
从楼下上来,之前短暂的冷漠和怒气烟消云散,变得和平常一样风波不惊了。
甄暖见状,赶紧凑上去把口罩递给他。
他伸手来接。
就在这时,房梁上一根炭化的柱子落下来,正正砸向甄暖的手。速度之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她以为手会断掉时,言焓的手抬起来挡在了她上边。
砰的一声!
木棍打在言焓的四根手指上,敲在关节处,清脆的声音叫人心惊。
言焓皱眉,隐忍地“嘶”了一声。
他飞快用左手捂住右手手指,侧过头去,下颌绷得紧紧的,足足三秒钟一声不吭。
甄暖心惊肉跳。
刚才她眼睁睁看着,只是木棍砸在手指上的视觉就让人肉疼。
这一砸上去,估计得疼得抽筋。
她着急忙慌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