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温辞道,“内战各家有各家的原因,但要是这么解释,根源就在此处也说不定。”“嗯,无论如何,我们几个之间,不可能再爆发一次内战了。”白小鹿道,“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婉容归来的条件,才能对症下药。”顾茂点头,“从内战和他一直以来的任务来看,这个条件必须确保八魂归位。”“至少我们没暴露前,还是暂时安全的。”“嗯。”温辞同意,“要召回一个已故这么久的人,仪式重大,八魂可以是材料也可以是其他角色。”“但除此以外,肯定还有时空的限制。不然他不会坚持要小鹿让出镇魂司旧址,也不会等到今天才光复镇魂司。”“现在还是我们有优势的。”楚兮从浴室出来,接过卫悠递给她的湿毛巾,狠狠地擦了一把唇角的水珠,“既然我们在暗,他在明,我们还是可以抢占先机的。”“嗯,在此之前,”卫悠把和巫老相关的任务道具都拿出来,扔进一个白纹的瓮里,“我们不能再用任何他指派的道具了,包括这个。”他把之前带去研究的通讯器也扔进瓮里,用黑布盖上。不一会儿,一道青烟就穿透黑布冉冉升起。“可是,这样以后我们要怎么联系?”白小鹿问。他们一旦行动,不可能一直不分开。而一旦分开,就会有这个问题。尤其他们面对的还是巫老这样的对手,谁也预料不到巫老下一步棋怎么走。正在卫悠琢磨之际,温辞道,“其实,在以前大家都有器魂的时候,只要他们愿意,八魂守护者之间是可以彼此沟通的。”温辞用纸笔写下方法,带着他们试了一下。于是刚睡醒的叶沉舟一出房间便看到了,他们一群人闭目坐在椅子上,“?”“本少爷就睡个觉的功夫,你们还背着我练fangong了?”叶沉舟走过去近距离偷看他们,没一个人理他。他再瞧瞧跑到温辞身边,带着笑近距离观察她的侧脸,温辞居然也没有推开他。“奇了。”叶沉舟纳闷地在温辞身边的沙发坐下,学着她摆出一副冥想的样子——目之所及皆是黑暗,他却能分清几个人的意识分别在什么方向。就像他还睁着眼一样,只是这感觉比睁着眼更灵敏。“啊辞?”他朝温辞意识所在的方向探询地问了一声,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四神规矩镜器魂那骚包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怎么回事,忽然就听到头顶有什么东西掠过,一声尖锐的鸟鸣由远而近——他明明听不清楚,看得模糊。却能明白对方说的是“救命”。而那翠绿高傲的轮廓,分明是青玉鹭鸶。执念02南安未央区的主城区。正是周末,平时繁华的市中心少了不少人,不少不用加班的上班族都趁假期到乡间游玩了。这个日光乍出的时间点,来市中心的只有那些早起来抢占购物先机的和不得不加班的。马路两边的高楼鳞次栉比,通宵不歇广告屏还在轮播着变幻的广告,其中就有乔家姐妹代言的。白小鹿坐在车上迷迷糊糊地想打盹,余光看到那摩天大楼楼身上乔家姐妹的脸,蓦然惊醒。彻底吓醒了。“我们不是去乔家吗?”白小鹿印象中的乔家金碧辉煌、屋宇连绵,怎么也不像是会在市中心的。只不过她那会才几岁大,记不清也不足为奇。“嗯,这不到了吗。”前面开车的卫悠熟悉地拐进旁边一栋大楼,一路往楼下的停车场开,开到负三层才找到位置。等大家从停车场上到一层,看到红门后连绵的古庭园,才明白为啥卫悠说“这不到了吗”。白小鹿跟在顾茂身边走着,看着庭园里的一草一木。若说在大均朝的叶府还稍显做作,那么乔家的古庭园便是真的鬼斧神工,值得人在里面琢磨建造者的精妙心思。叶少爷跟在他们身后,显然也有同样感慨,“输了输了,这才是真·土豪。”一身正装的管家手上还捧着没看完的日程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容是标准的厌世脸,看到和乔家世交、平时却从不拜访的叶沉舟和卫悠,也一点不惊讶。他只是躬了下身,然后在前面带路,替乔闽解释他不在家的原因,“先生有事要忙,不在家,不过他嘱咐过,要是镇魂司来人了,带去见陶先生即可。”白小鹿蹙眉,“女儿不见了,他也不管的吗?”叶沉舟轻咳一声,在她耳边小声,“这是他们家常态了。”叶沉舟还想眼疾手快地阻止管家开口,没想到还是失败了。前面的管家头也不回地开始絮絮叨叨,“先生可是大忙人,黑白两道都依仗着他,哪里有精力管你们一个小小的镇魂司,也不知道你们这些邪门的传说怎么传进先生耳里的,真是有损我们乔家的风气。”“至于如昼小姐,她行事不慎,出事也是她咎由自取,学艺不精,先生自然不会管。”“乔家是不会养废物的。”他余光若有似无地看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白小鹿听他绝口不提乔如墨,还对乔如昼这样的要求,总算明白这两姐妹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管家带着他们沿着回廊一路走,最后停在一道黑门前。石狮子掀起眼帘,露出了电子眼,像是确认过他的身份,才张开嘴巴,露出里面的指纹识别器。管家毫不畏惧地把手伸进石狮子嘴里,像是压根没看到那交错的尖牙,任它识别他的指纹。一分钟后。黑门应声打开——里面不是意料中的亭台楼阁、花鸟风月,而是一条黑漆漆的、通往深洞里头的道路。要不是里面每隔几步路有鲛珠照明,甚至看不出来这是一条路。“几位请跟我来。”管家似乎对这儿很熟悉,把几人安顿在会客的玻璃房。继而很快地绕到了一间单独的小牢房里,从腰间那一挂钥匙中精确地摘下一把,开了小牢房的门,把人带到会客室。卫悠坐在小沙发上打量着这个人,颇感兴趣地说,“这就是陶先生?”“久仰大名。”白小鹿看着那人被血污弄脏的脸,困惑道,“我是不是见过他?”不等卫悠吊胃口,叶沉舟就已经指着他说,“那个tao的头像就是他!”卫悠点头,“嗯。”白小鹿这才想起那个指挥乔如昼黑顾茂的术士,原来就是眼前的人,瞬间好感直降。再细看眼前人,看起来好像年纪比他们没大几岁,身上的道袍还沾着他自己的血迹。因为被折磨,他看起来十分憔悴,虽然他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但是看到他,也提醒着别人,乔先生的暴力和狠戾可怕。他的血迹大多在胸前和腰际,轻易地就把别人的目光引向他的手——手指是钝剪刀剪断的,切面狰狞。还是隔着一个手指剪一根的剪法。虽然食指和无名指还在,但也等于废了。虽然不满他之前的行为,白小鹿还是于心不忍,没到要看着一个断指的人在面前滴血无动于衷的地步,于是问管家,“能请人给他包扎吗?”一个魂师没了什么不好,偏偏没了手,太毒了。管家出乎她意料地点头,“先生说过,随意处置。”于是真的应白小鹿的要求去请医生了。陶先生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只是瞄了白小鹿一眼,继而等管家走了,坐在单人沙发上,就这么晾着断手和他们聊天。“可算等到你们了,这乔老鬼一点也不会变通,我和他没法聊。”楚兮没有感情地轻笑一声,“别这么说,他家闺女现在杳无踪迹,还不是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