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周下来,两人变得相熟,何修懿发现她……是一个玻璃心。张筱茂时常在微博里搜自己,只要看见负面新闻,比如说丑八怪、演技差、红不了……就会气得像要爆炸,直拉着好脾气的何修懿吐槽,偶尔还会登录小号上去怼人。何修懿曾经说:“你的性格……和我以为的不一样。”张筱茂回答道:“装的。公司和经纪人让我装的。”至于游于诗,也与传闻中的不一样。提到游于诗,影迷们多数会感慨地说一句“伤仲永”。游于诗出道时曾经备受瞩目,然而下坡路却走得十分厉害。曾与他合作的某个一线导演的一句有名的话也许可以说明问题:“太懒了。”意思显然是说,游于诗有天赋,然而不够努力,终日声色犬马。何修懿看过对方两三部片子,也能感觉到演技有退步。总之,游于诗才三十三岁,便成了末路的典型。不过,在演对手戏时,何修懿却感到游于诗目前的演技算是相当不错,想来也许是悔悟了。二十把玩下来,张筱茂要去睡美容觉了,莫安便叫录音助理顶替。何修懿《家族》(九)“脱内裤”的玩笑吓到了何修懿,他只上了一次牌桌便再也不敢打牌了,顶多坐在左然身后学习技巧。看了两次之后,何修懿好像渐渐地也摸到了一些门道。到第三次又去看时,他听见左然问自己:“这样不无聊么?自己上更好吧?”何修懿沉默了一下:“还是不了。”否则不定哪天内裤就落在对方手里了。“暂时不要你内裤了。”“什么叫作‘暂时’?”“就字面的意思。”“……”何修懿说,“今晚我再看看——明晚好了。”“嗯。”这时,录音助理叫道:“影帝,每天都是您赢,多无聊。打牌站一天跪一天才有意思。”在“打牌活动”中,剧组工作人员与左影帝稍熟络了一点点。左然性格冷淡,话少,在片场里很少与李朝隐导演之外的人交流。莫安一开始组织玩儿“德州扑克”时,其实也只是象征性地问问左影帝,从没指望对方会来。谁知左然一反常态,竟然是应承了下来。为了防止算牌,每局过后大家都会重新洗牌。可是左然又有其他计算方法,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凭运气当然可以偶尔赢,但不可能长久,开的局数越多,结果就越是趋近于概率。于是,剧组众人又有怪招——每天晚上打牌之前,左然被分到的筹码只有别人一半。饶是如此,左影帝他依然总是赢家。“是么。”左然抬眼看了一看莫安正在洗牌的手,“那么……下把全押好了。”“啊?”“all。”左然用手支着下巴,“还没开打,我的筹码数目只是你们一半。我第一把就全押了,你们几个跟注就好。就算输了,你们也还剩下一半筹码,但若赢了,就可以把我踢下牌桌了。”“左老师,”饰演宋至姐姐的张筱茂问,“您确定要在发牌前就说这话?”左然说:“这样不是有意思么。”“好好好,别反悔!”“嗯,不反悔。”因为没人发牌,剧组众人都是自己摸暗牌的。左然伸手摸了一张,掀开一个角看了眼:红桃5。“左老师,怎么样?”张筱茂问。左然声音没有起伏:“很小。”在德州扑克中,2最小,3其次,接着便是4、5。另外几个立即来了精神:“左老师,不作死就不会死!”在德州扑克中,能组成同花顺、四条、同花、顺子、三条的毕竟还是少,大多只是两对,甚至一对。很多时候,大家只是在拼谁手里对子大,而“对5”无疑没有什么竞争力,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剩下那张暗牌上。到第二轮摸牌,左然突然扫了眼何修懿:“你来帮我摸吧。”何修懿:“……?”左然将何修懿放在腿上的手拿到桌子:“你来帮我摸吧。”张筱茂嘻嘻笑出声:“何修懿手气超臭的。”何修懿:“……”“没事,”左然干脆将十指交叉在一起,放在桌边,摆明了自己不会再去摸牌了,“来吧。”“哦。”何修懿也并未扭捏,伸长胳膊划了一张,“给。”左然一看:红桃3。何修懿也凑过去,抻着脖子瞄了眼:“……”比5还小…………他说:“不好意思……”“没事。”众人一看便知左然两张都小,而且凑不成对。明牌第一张:黑桃9。何修懿:“……”明牌第二张:红桃7。何修懿察觉到,莫安似乎变得十分紧张——他的嘴角带笑,可是线条却崩得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