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儿对这位大师兄的好奇还远没有结束,祀太鼻梁中间挂着一副金属做的梁架,两端是两片浑圆透明的镜片,盖在眼前。
“祀太师兄,你脸上的那是什么?”沽儿忍不住好奇心,还是小声问出口。
“哦,你说这个呀?”祀太轻笑一声,将鼻梁上的物什取下来,“这是我游历番邦时,跟他们学来的东西,简单说,它叫眼镜,多用水晶或透明宝石磨成镜片,我用眼过度,戴上它能看的清楚一点”
他亲切地将眼镜夹在沽儿小巧的鼻子上,这副镜子对她来说有些过大了,女孩连忙用手扶住才避免掉落。
祀太笑眯眯地去看泓峥,见他一脸不快,笑得更开怀了,他这小师妹与那黑龙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想来他们的关系定是非同一般,他又故意凑近沽儿,在她脸侧轻嗅。
“小师妹,你是什么妖精,我怎么探查不出来呢”
“我们都看不出来。”泓峥提起袖摆,把沽儿的身形整个罩住,将东闻西嗅的祀太隔离在外。
“好了祀太,你这小师妹是个极特别的精怪,具体是什么,我们确实都不知晓。”
“哦?”连师父都不知道?祀太更感兴趣了,他意味深长地对沽儿笑着,想找机会再好好探究一番。
泓峥沉着脸将沽儿揽在身边,不准她靠近什么狗屁大师兄,女孩冲师兄尴尬地笑着,祀太却理解的没有说什么。
他们前后脚鱼贯进入医馆,这署名“崇”的医馆,占地面积甚广,前后七进的院落,错落有致,他们所到之处,总有奔跑忙碌的身影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
此时的沽儿只恨自己没多长几双眼睛,她目不暇接地观望着,不时询问祀太各处的功能与名称,她聪慧伶俐,巡视了两三遍后,就大体记清了医馆的格局。
祀太听说沽儿打算回家乡开设医馆,于是事无巨细地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她,如何采买保存药材、如何记账、如何管理人事,如何安排坐诊、如何开展业务他都向小师妹一一道来,他们聊得越来越热烈,可是泓峥一直牵着女孩,不让她与祀太靠的太近。
“泓峥”沽儿拉拉他的衣袖,使用黑龙称之为小狗崽模样的可爱表情,她用眼神示意他安心,她就是向师兄打听一下医馆的建设问题,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你是没有,不代表那条蛟龙没有,不过泓峥清楚开设医馆是女孩的心愿,他不忍让她伤心,便忍着醋意吃味,将她放开。
这医馆到处都是精怪妖兽,谅那祀太也做不了什么逾矩的行为。
沽儿这才更自由地随大师兄来来去去,一旁的委蛇摸着胡须,望着泓峥轻笑,这条小龙倒是痴情得很,对他的小徒弟宝贝的不行,就是有些口是心非,端着架子。
黑龙见上古大蛇看着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不过他忽然想起一事,正好想问问委蛇。
“前辈,你之前说的那位画师,可在麻多吗?”
“小友,你终于不想逃避,想知道你父亲究竟是不是应龙了?”
“算是吧”
泓峥不得不承认,自从修习神封秘法以来,他身上的金鳞就越来越多,不久前,他突破了第一重境界,龙身尾部立刻显现整面金色鳞甲,他答应过沽儿不再随意拔除,于是只能任由金鳞疯长,布满整个尾端。
这些迹象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他无法再逃避了,即使他父亲真的是应龙又如何?他不是他,他绝对不会像那条龙一样,苟延残喘,见死不救。
委蛇看着他叹息一声,他也是做父亲的,看不得父子成仇,他对泓峥道,“那画师就在麻多国境内,你要想去,我可传信给她,你自行前往即可。”
泓峥拱手一拜,谢过委蛇。
“那画师名叫凤荷,是位半人半妖的奇女子,我们认识多年,也算老友,你将她画的画像带回来,我一看就知道你父亲是不是那条应龙。”
“嗯。”黑龙点头称是,可他又想到了什么,便对委蛇道,“老前辈,我想带沽儿去,不知可否?”
“你想让凤荷画沽儿的亲生父母?”如果他那小徒弟有的话。
泓峥点点头。
委蛇缓缓道,“可以是可以,只要沽儿她有,不过凤荷画不出来,也可以佐证一下,沽儿她确实不是三界中的自然生灵,即使她是块石头,是佛祖座下的蒲团,她也是因缘化生的,只要不是凭空而来,凤荷就可以画出她的因。”
委蛇又道,“你可要将结果第一个告诉我呀,我与庆忌打过赌,猜沽儿的身世,我仍认为她是无根无源的灵气所化,你得让我心中有底,等庆忌回来了,好揶揄他一番。”
这大蛇还挺较真,泓峥没想到这位老前辈也有顽童的一面,不禁轻笑一声,他与委蛇商议好此事,便四下寻找沽儿的身影,没成想女孩和祀太却一起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