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灿烂,尘世游漫,请拿出鼓动风云的勇敢——”
空荡的商场,成为最好的混响,姜淮安边弹边唱,跟站在下面的周以律的目光不期而遇。
“万事顺遂,毫无蹉跎——”
这一次,是真心祝福。
等姜淮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在路上,她跟周以律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来为什么在生日这一天,他不跟家里人在一块儿。回程的地铁已经不再拥挤,两人坐在没什么人的空荡荡的车厢里,看着窗户上倒映出来的两个身影,姿势有些亲密。
周以律送了姜淮安回家后,这才折返回公寓。
他上初中后没多久,就从家里搬了出来。
给手机充上电,然后开机。
因为消息太多,手机还卡顿了一下。周以律开机后就去了浴室,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后,他才从浴室里走出来,光裸着上身,下面就只围着一条黑色的浴巾。这一个月多来,头发长了不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周以律没空搭理,或者是他没太在意,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凉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有残留没有来得及送进嘴里的凉水,就顺着他锋利的下颔,划过性感的喉结,再一路向下,淌过胸口,顺着腹肌群的纹路,淹没在了小腹的浴巾边缘。
周以律坐在的床沿边上,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有朋友发来的,也有家里人的。
林骏维问他生日过得怎么样,如果没劲儿,他立马组人给他弄个声势浩大的,保证这一晚上都热闹得停不下来。
还有很多狐朋狗友的的消息,他手机联系人很多,朋友也多,每年这时候收到的祝福都不少。
至于家里人,周以律翻了翻消息后,又看了眼时间,还是决定不打电话,老人家现在肯定已经休息了。
他是前几日打电话回去说不办生日会。
生日会什么的本来也不是他喜欢的,只不过因为初中那年后,他爷爷强制性制定了要求,不管家里有多忙,平日里有多见不到人,他每年的生日,都必须好好办一场。
周以律想,这又是何必?他们那个家,不是囚笼,甚是囚笼。所有人都想挣扎着逃出去,但所有人又留在原地,一边嘴上说着甘愿,身体却在认真越轨。
想来听见这个消息的家里其余人,应该都很高兴。
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家里不受欢迎,毕竟当初他父母想要离婚时,他就像是个累赘一样,被人踢来踢去,没有人想要带着他继续生活。
不被欢迎的,带着目的的出生,好像注定了被嫌弃,也从不被偏爱。
他曾经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认真思考,怎么可能有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但一直也想不明白。
因为家里老爷子的一句话,他血缘关系上的父母不得不表现出关心自己的样子。
周以律躺在了床上,一截苍白的手腕抬起,然后覆在了自己的眼睑上。
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在惨白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脆弱。
今年的生日,好像……还不错?
芒果很不错,奶油也很不错,那首为他而唱的生日歌,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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