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遇晴背着手站在他身前:“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这是什么问句?有意义吗?
何让不答,祝遇晴便抬脚拦住他的路:“嘘,不要让你的同学都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哦。”
南师附中牛人很多,都认识祝遇晴的原因,无非是她抽烟喝酒打架还有好成绩,以至于何让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她,他身后教室里的同学也都知道祝遇晴。
何让瞳孔微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心里就开始躁:“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啊。”祝遇晴勾了下他的下巴,“就带你去个地方,马上就好了。”
何让不好骗:“只是带我去个地方?”
他说:“祝遇晴,我还有九天就高考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他说这话,祝遇晴就垮下脸:“什么叫我放过你?”
她心里清楚是自己玩弄过分,却又真切地被他的话攻击到,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生气些什么:“怎么,吃亏的却还是你?”
她音调提高了些,教室里有人听到了,何让不想惹出麻烦,带着她往远走点,可祝遇晴不愿意了,她就要刺激他:“何让,你是不是太把高考当回事了,嗯?”
“有些人就是赢在起跑线上,你就算再努力又怎么样,你还要指望着凭一场高考就赶上优渥家境的富二代富三代吗?你努力一辈子可能都比不上我今天的待遇。”
她说完就知道自己偏激了,但她没有收回这些话。
何让站在灯底下,沉默良久,看着祝遇晴的眼神陌生又沉闷,仿佛什么东西啪一下在他眼底碎掉。
“我高考,不是为了比上你们。”
何让低着头,认真,严肃,坚定又平和地看着她:“你说得对,家境造成的差异不是高考可以改变的,可我也从来不觉得我考试是为了赢你们,我考试是为了赢我自己。”
“走出去后,见到的听到的知道的,我所能接触的世界,资源,知识,人脉,我能累积的我的经验和见识,都是留在这小地方的何让不能比拟的,我有更多选择人生的可能性,这才是我努力的意义。”
何让抬起头来:“还有要问的吗?”
这些道理祝遇晴都懂,她一个出过国的能不清楚利害,不清楚他的用意吗?换个人和她掰扯,她早就不耐烦地走人了,可何让跟她据理力争,她没半点厌烦,她震惊于他的不喜不怒,震惊于他的坚韧。
他才十八,她十八岁时已经堕落在肮脏的商界里,每每都缩在墙角哭着问为什么会是自己,她被迫跌入风尘,仿佛她本该如此。
他也该如此,可他还有一腔天真幼稚。
——就更要吃些教训。
她见何让要回去,看着他身后的墙壁,冷冷道:“照我说的做,不然我让你进不了高考考场。”